薄晉洲漫不經心地往四周看了看,在不遠處看到一輛黑色的林肯領航員。他正了正大衣的領子,步履穩穩地踏進警局的大門。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幾個人應該是於正則的手下。
進了門,薄晉洲輕車熟路地拐到審訊室,在外面看了一會兒,抬手招來在旁邊站了許久的許笑笑。
“多長時間了?”他言簡意賅地問道。
許笑笑剛加入刑警隊不到一年的時間,參與的多起案件都是跟著熊岱和薄晉洲,因此她對這個人的習慣格外熟悉。“早上6:35的時候在海關攔截,8:07的時候進了審訊室,審訊的時間應該是2個小時零28分鐘。”
薄晉洲點了點頭,“什麼都沒問出來?”還沒等許笑笑回答,他就冷笑了一聲,“沒什麼證據,當然什麼都問不出來。”
許笑笑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把熊隊叫出來?”
“先不用。”透過玻璃,薄晉洲看著熊岱隱隱透著怒意的臉,衝許笑笑擺了擺手。
被拘留的人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頭上戴著黑色的帽子,表情平淡至極。
按理說,一般心理素質的人在見到熊岱的時候都會被他不怒自威的神色震懾住。這個人非但沒有,在聽到熊岱的各種問話時還時常透出不耐煩甚至譏諷的態度。這麼看來,很明顯,這個人受過一定程度的專業訓練。
“查過他的資料嗎?”薄晉洲突然開口問。
許笑笑愣了愣,“護照嗎?被海關攔截之前,他的護照資訊就已經被我們掌握了。”
“護照?”薄晉洲輕笑一聲,“海關攔他的時候,是因為看到了他的名字,還是認出了他的照片?”
聽到這兒,許笑笑似乎明白了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薄晉洲,在看到他原本沉穩的臉上露出些許的不耐煩時,才輕舒一口氣,“好的薄律師,我現在就去查。”
“等等,先把熊岱叫出來,我在會議室等他。”說著,薄晉洲解開大衣的扣子,邊走邊把外套脫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於正則很有可能會對那幾個人動手?”熊岱雙眉緊緊地擰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看著薄晉洲。
“於正則在查到審訊室裡的這個人時,他的手下說了一句話,你還記得嗎?”薄晉洲目色淡淡地站在窗前。
“他是……李崇俊的人?”
“對,於中誠金盆洗手之前,香港的地下錢莊他一家獨大。即便是他金盆洗手回了霖海,香港還是有不少人唯於家是從。這樣的話,被於中誠壓了這麼多年的人想要殺之而後快,也不是很難理解。”
……
從警察局出來,薄晉洲看了眼時間,才不到十一點半。他自己回憶了一下從蘇揚住的地方出來時跟她打的那個電話,覺得當時蘇揚的情緒應該是還不錯。
他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攥著手機,在手裡來來回回地轉了好幾圈,這才把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蘇揚的態度語氣淡淡的,他也沒多說什麼,囑咐她先別吃午飯,掉頭就去了她以前很愛吃的一家粥店。
這麼一來一回的,到了蘇楊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薄晉洲手裡拎著打包過來的粥,連大衣都沒穿,快步走進樓道里。
三樓的戰火儼然已經升級,雖然聚集在這裡的人群已經散開了,可地上的血跡落在薄晉洲眼裡,讓他的面色瞬間就冷了幾分。
進了402,蘇揚已經換上一身毛絨絨的家居服。
薄晉洲把粥放在門口的小桌上,盡力忍住對蘇揚住在這裡的不快情緒,“給我找雙拖鞋吧。”
蘇揚跟他對看了幾秒,不著痕跡地別開視線,“我這裡平時也不會來人,就沒準備備用的拖鞋。”
“哦,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