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就不會死心踏地的為貼木兒賣力,這些地頭蛇是敷衍還是用心,產生的效果可大不一樣。
要爭取這些人,當然要恩威並重。而這恩好辦,這威可不好隨便用,在這個敏感時刻,用的不當,反而適得其反,如今還有比殲滅一股令整個西域為之側視的強大馬賊更好的威懾麼?他們實際上已經等同於一支軍隊,而且比西域許多部落的勢力都大。
再者,在這裡,正統的勢力和良民百姓都沒有一個統一的信仰和統一的民族歸屬感,更遑論一群有奶就是孃的馬賊強盜了,一旦貼木兒兵獲勝,恰恰是這些馬賊土匪,最有可能成為他最有力的爪牙,他們不但會借貼木兒的兵勢禍害西域百姓,讓那裡生靈荼炭,而且會死心踏地的投靠貼木兒,利用他們比其他任何人都更熟悉的西域地理,給西涼軍造成更大的傷害。
如今既有機會,當然是能殲滅就殲滅!
在眾將開始移動後陣的時候,邢天也收到了郭嘉的指示,他立即以金鼓號令士卒穩著步子退卻,以防弄巧成拙,真被馬賊衝亂了隊形。
馬賊與軍隊的最大區別,就是紀律和號令。哪怕他們的單兵戰鬥力再強,在訓練有素的軍隊面前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在雙方交戰的混亂時刻,軍隊可以依據號令進行有條不紊的戰略退卻,而馬賊即便是進攻也是毫無章法。馬賊中未嘗沒有人看出些蹊蹺,因為甫一交手,他們就發現這支明軍的戰鬥力較之他們以往遇到的敵人要強勁許多,他們人多勢眾,甚至還落了下風。
在這個時候,對方卻選擇了退卻,稍有心機的人就知道其中有詐了,可是殺紅了眼的馬賊卻沒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指揮系統,他們的傳統,是當家的要衝鋒在前,身無士卒。因此一些老成持重者甚至不能及時找到他們的頭目,更談不上用旗號或鑼鼓傳達一些命令了。
西涼軍一旦開始退卻,正在鏖戰中的馬賊們便精神大振,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著撲上來。西涼軍退卻了三箭之地,馬賊就纏鬥著追了三箭地,並且開始試圖繞向側翼,形成切割式打擊,這時一直退卻的西涼軍在聽到三聲短促的號聲之後,卻突然發起了反撲,以錐字形切進了馬賊的隊伍。
馬賊本來就沒有固定的陣營,而且他們也沒有什麼需要堅守的,他們的目的在於進攻,在於掠奪,一部分馬賊已經分襲兩翼,試圖切割西涼軍陣營了,這支中路突破的西涼軍很快殺穿了馬賊的隊伍,這樣他們就等於是殺到了馬賊的後方。
然後,恐怖的打擊開始了……
屍橫遍野,五千悍勇難當的西域馬賊一腳踢中了鐵板,被西涼最精銳的一支隊伍殺得潰不成軍,僥倖未死的馬賊以手抱頭蹲在地上,雙眼不敢亂瞄,卻豎著耳朵聽著動靜,時不時傳來一聲慘叫,聽得他們心中一緊。
不一會兒,只聽馬蹄聲響,隨即一聲長嘶,就停在他們不遠處:“啟稟大人,馬賊逃走不足百騎,賊首已然戰死,此人叫乃忠,乃小旋風賊寇首領乃義的胞弟,人頭在此,請大人驗看!”
一個淡淡的清朗聲音隨後傳來:“打掃戰場,俘虜帶走。這顆人頭麼,帶上,就算咱們送給沙洲的一件見面禮吧!”
這些馬賊現在誰都不恨,就恨當初盤道兒的那個王八蛋,說什麼西涼軍護著一位大富紳往西域來,隊伍上幾輛大車滿載金銀,還有漂亮的女人,真是瞎了他孃的狗眼,老子要是能活著離開,一定剝了他的皮!
行行復行行,郭嘉經過長途跋涉,已經將到敦煌了。
郭嘉執意來此,目的有三,第一當然是為了當務之急,這趟走訪西域,能多爭取一個是一個,能爭取到一個,貼木兒一方就等於減少一個,爭取一個,得到的就是雙倍的助力,這筆帳划得來。
第二就是想趁機瞭解一下西域。疾風知勁草,越是在這種險惡關頭,越能夠明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