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燈是亮著的,別的沒什麼了。」利奇沉思道。
「是啊,那也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因為有人進到她的臥室裡,她被突然吵醒以後開了燈。要麼那盞燈就是一直開著的。」
偵緝警長瓊斯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有所收穫的欣喜微笑。
「球桿上有一組迷人的指紋,」他說,「清晰無比!」
利奇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這應該能讓案情簡化了。」
「真是個古道熱腸的傢伙,」拉曾比醫生說道,「留下了兇器——兇器上留下了指紋——我就納悶兒他怎麼沒把名片也留下啊!」
「也有可能,」巴特爾警司說,「他只是慌裡慌張,忙中出錯。有些人是會這樣的。」
醫生點點頭。
「這倒是真的。好了,我得走了,還得去照顧我的另一個病人。」
「什麼病人?」巴特爾聽上去突然來了興趣。
「管家找我來原本是在發現這個情況之前。今天早上有人發現特雷西利安夫人的女僕昏睡不醒。」
「她怎麼了?」
「某種巴比妥酸鹽服用過量。她的情況相當糟糕,不過最終會轉危為安的。」
「女僕?」巴特爾說。他那一雙牛眼死死盯著那個巨大的鈴繩,它末端的流蘇就垂在死者手邊的枕頭上。
拉曾比點了點頭。
「就是那個。要是有什麼事讓特雷西利安夫人覺得不對勁的話,那是她首先會做的事情——拉鈴叫她的女僕來。嗯,她可能一直到最後都在沒完沒了地拉那個鈴。不過她的女僕是聽不到的。」
「這是蓄意而為,是不是?」巴特爾說,「你能確定嗎?她沒有睡前吃安眠藥的習慣吧?」
「我能肯定她沒有。她房間裡一點兒這種東西的影子都沒有。而且我已經發現那些藥是怎麼讓她吃下去的了。是番瀉實。她每晚都要喝一點兒番瀉實。藥就下在那裡面。」
巴特爾警司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嗯,」他說,「有人對這所房子瞭如指掌。你要知道,醫生,這是一樁非常與眾不同的謀殺案。」
「好吧,」拉曾比說道,「那就是你們的事兒了。」
「我們的醫生,是個好人。」拉曾比離開房間以後利奇說道。
此時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照片已經拍過了,各種勘查的結果也已經記錄在案。這兩位警官已經獲悉了這間作為犯罪現場的房間裡所有應該知道的事實。
巴特爾點點頭,權作對他外甥那句評論的回應。他看起來在苦苦思索著什麼。
「你覺得可能有人在那些指紋印上去之後還握過這根球桿嗎——比方說,戴著手套?」
利奇搖了搖頭。
「我覺得不會,你也不會這麼想的。你不可能緊握著那根球桿——我的意思是說,不可能在用它的同時還不破壞上面那些指紋。它們確實沒被破壞,要多清楚有多清楚。你也看見了。」
巴特爾表示同意。
「那麼現在我們就該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去問問大家能否讓我們採集一下他們的指紋了——當然了,絕無強迫。然後每個人都會說可以——接下來可能得到的結果無外乎兩種。要麼就是這些指紋沒有一個對得上,要麼就是——」
「要麼我們就會找到要抓的男人。」
「我想是吧。或者也可能是我們要抓的女人。」
利奇搖了搖頭。
「不,不是女人。球桿上的那些指紋是男人的。對於女人的指紋來說它們太大了。而且,這也不像是那種女人犯下的罪案。」
「是的。」巴特爾表示贊同,「很像是男人幹的。殘忍,男性化,身手挺敏捷但稍微有點兒笨拙。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