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軍大帳之中,開城侯一定有個同黨,可是這個同黨雖然得知了陛下明日的行蹤,想要傳遞出訊息卻是千難萬難,開城侯想深夜覲見更是不易。這種情況之下,開城侯若是不能得知準確的訊息,又怎麼可能事先佈置,設下埋伏?”
“所以這個時候,開城侯想到了一個辦法,鬧事!”
郝風樓的聲音越來越大:“只有鬧出事來,你才有機會以狀告的名義深夜進入中軍大營,同時與營中的同黨儘量接觸。因此,你便串通你的兒子演出了一幕好戲,等到卑下回營,故意說一些‘閒言碎語’,引起卑下的不忿,最後相互毆打起來,與此同時,你立即藉機前往大帳,以告御狀的名義請求陛下召見,你心裡清楚,陛下是最痛恨親軍爭執,更何況還是在衛戍女眷的大營。以你的估計,一定是以為陛下到時候至多各打五十大板,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參與毆鬥的人中還有趙王殿下,結果劉千戶的運氣並不好,被你自己打了個半死。不過至少你藉著這個機會總算是與中軍中的同黨有了接觸,並且得知了陛下的行程。”
“……”趙王朱高燧站在人群裡,臉色微紅,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出名了。
劉喜微微愕然,依舊還是鎮定自若,只是這時候收起了輕蔑之心:“你說的這些都是自己的猜測?”
郝風樓笑了笑,道:“侯爺就當是卑下講故事吧,只是這個故事還是先說完才好。”
其實說到這裡的時候,帳中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朱棣陰沉著臉,也沒有打斷郝風樓。
劉喜只得住口,惡狠狠地瞪著郝風樓。
郝風樓繼續道:“等你扶著已是奄奄一息的劉千戶從中軍大營出來,隨即便馬不停蹄,立即趕往陛下今日的狩獵地點開始做起佈置,人手都是現成的,他們都是穿戴著親軍的衣甲隨你混進紫金山的人。至於武器自然也是管夠,他們尋找了最佳的藏匿和埋伏的地點,準備好了乾糧,到了今日清早,你才偷偷摸摸的趕了回來。”
劉喜冷笑道:“本侯的兒子身受重傷,郝千戶以為,本侯還有心情閒逛?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昨日夜裡,本侯回營之後一直都在營中看顧兒子。”
郝風樓笑得更冷:“侯爺確認嗎?”
劉喜正色道:“自然。”
郝風樓道:“那麼敢問,昨天夜裡,侯爺沒有睡,天亮之後,大家都去狩獵,侯爺在哪裡?”
劉喜道:“本侯乏了,不能伴駕,自然是在帳中歇息。”
郝風樓抿嘴一笑:“那麼侯爺也沒有出現在北麓了?”
劉喜搖頭道:“絕對沒有。”
“你說謊!”郝風樓厲聲道:“你昨夜出了門,而且今日白天也沒有睡!”
劉喜氣得七竅生煙,正待反駁……
郝風樓卻道:“你若是睡下,為何沒有清洗?莫非侯爺連靴子都不脫,連靴子都不命親兵換洗的嗎?”
頓了一下,郝風樓繼續道:“你若是沒有去北麓,為何腳下會有黑泥?”
劉喜呆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靴子上確實有許多泥。
不過他倒是不懼,義正言辭地道:“這是在山中,有泥又有什麼稀罕?”
按理來說,就算是在營中,這裡畢竟不是城裡,踩到了泥也是理所當然,若說這都可以成為攻訐劉喜的證據,那麼未免有些兒戲。
郝風樓莞爾一笑,氣定神閒地道:“紫金山這兒多是黃泥,侯爺且看,在場的大多數人腳下的泥都是黃色的,可是北麓不同,北麓乃是皇陵所在,當年太祖皇帝下葬,所用封土盡皆是從秦淮河兩岸運來,又摻了白膏泥和木炭,因此在北麓的土質呈的乃是青黑色,你看,卑下也去了北麓,靴子上的泥和侯爺的差不多,還有陛下的靴子也是相同。敢問侯爺,你既然昨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