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獲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如今的安溶月在我眼中只不過是一個病入膏肓遲暮呆滯,任由人擺佈的老女人而已,她微微張開的嘴邊還流淌著口水,無神空洞的目光看著遠處,一動不動猶如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安溶月本來是安靜呆傻的坐在地上,文繼科端著一杯水走過去,看樣子是讓她喝水,可安溶月並不配合,很抗拒的來回偏移著頭躲避文繼科端著的水。
但這種反抗很快就變成徒勞,一口水喝進去後,安溶月開始劇烈的咳嗽,應該是不情願被嗆到,大部分水被她從嘴裡厭惡的吐了出來弄的一身都是,文繼科從身上拿出一張手帕給安溶月擦拭嘴角。
他並沒有就此而放棄,依舊把水杯抵在安溶月的嘴邊,很明顯安溶月並不想服從他的要求,開始拼命的反抗,文繼科的動作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的粗暴,他背對著我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猜文繼科一定很煩躁,以至於他伸出另一隻手掐在安溶月的嘴邊,很粗魯的掐開她的嘴,把滿滿一杯水硬生生灌進安溶月的嘴裡。
安溶月在文繼科的手中猶如被肆意折磨的奴隸,無力的反抗沒有絲毫的作用,等到一杯水被全喝下去後,為了防止她吐出來,文繼科竟然野蠻的將手帕捂在她嘴上,安溶月試圖推開文繼科,但對於服用過藥物的她來說,面對孔武有力的文繼科她一點機會都沒有。
直到文繼科心滿意足的慢慢鬆開手帕,安溶月痛苦的捂著胸口,表情異常的難受大口喘息著,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衝到一邊開始劇烈的嘔吐。
我們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轉過身來的文繼科,他就站在安溶月的身後,他居然在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笑,對於一個啞巴來說,他的笑應該是無聲的,他用奇怪的目光注視著蹲在地上痛苦嘔吐的安溶月,那笑容掛在他嘴角邊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
韓煜有些看不下去,不管安溶月之前做過什麼,但她終究現在只是病人,這樣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女人,韓煜轉身想要下去阻止文繼科。
我一把將韓煜拉了回來,雖然文繼科的行為我也不認同,但是對於隔離區的這些病患來說,韓煜看見的不過是他們服用過藥物後的樣子,我想韓煜絕對不想知道他們完全清醒時的殘暴,至少以安溶月檔案中所記載的罪行,件件都觸目驚心駭人聽聞。
或許現在這樣的安溶月才是最好的,至少她不會再去殘害別人,我深吸了一口煙,有時候道德和現實很難用對和錯來評判,我和韓煜一樣也很同情現在的安溶月,可是比起被她殘害的人命來說,她如今遭遇的一切就變得無足輕重。
文繼科的怪異並沒因此而結束,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行為,他臉上的皺紋太深,以至於他笑與不笑的樣子都差不多,不過現在他那雙眼睛卻變得特別明亮。
我看見他居然從旁邊的草地上掐斷一朵野花,走到安溶月的面前慢慢蹲下,不由她同意與否,直接戴在了安溶月的頭上,此刻文繼科的樣子落在我眼中有些猥瑣和得意,他看安溶月猶如看一個任由他擺佈的玩具。
文繼科這一連串怪異的舉動,讓我對他這個人越發的好奇,我專注的留意起他的一舉一動,室外休息時間到了以後,文繼科如同驅趕羊群般,把那些驚慌失措的病人趕回到地下室的病房,再一次見到他是從十九號大樓出來,我和韓煜就站在鐘樓上注視著文繼科,當回去要穿過今天我們路過的那片花圃,文繼科忽然停在花圃的中間,他手裡拿著一把小鐵鏟,蹲在裡面挖掘泥土,然後從身上拿出一包東西,太遠看不清不過從文繼科的動作估計是在埋什麼東西。
文繼科在花圃中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臨走的時候,我發現他突然變得很敏銳,機警的觀察著四周,確定無人後快速的折斷了一朵花放進衣兜中,然後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