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微笑了一下:「有了去年的合作,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非常希望這種友誼能持續下去。」
凱文說道:「這是當然,我們對顧總的邀請始終有效。有了去年的合作基礎,今年……」
顧松打斷他道:「可惜,今年春季,我又產生了強烈的不安全感。哈羅德先生,凱文先生,我的事業,正受到威脅。」
凱文和哈羅德對望了一眼,裝作不解地問:「又發生了什麼事?」
顧松微笑著說道:「二位真的不知道?」
凱文和哈羅德齊齊搖頭。
顧松自己喝了一口茶,繼續沖泡:「合作的基礎,友誼的加深,是需要坦誠的啊。」
「顧總,我們的誠意,是非常充分的。」
顧松給他們續上茶,嘆著氣說:「那我就坦誠地說吧。從春節之後,我的燧石科技、燧石航天,甚至位於所羅門海的燧石島,不斷地遭受到間諜的滲透。」
他擱下公道杯,攤開手誇張地說:「運著建設物資前往燧石島的貨輪,甚至遭到巴新海軍的攔截。明人不說暗話,這讓我聯想起去年的遭遇。事實上,我們也有了一些證據。」
哈羅德不以為意,他說道:「顧總不必懷疑這是我們做的手腳。但說實在的,這也是難以避免的。我們畢竟不能代表所有人的立場,何況顧總還沒有成為我們的自己人。」
顧松失笑道:「這麼說,我選擇錯了合作物件啊。」
「顧總這樣說,是責怪我們嗎?」
顧松抱著雙手:「責怪倒談不上。只不過……我對貴國有些部門的做法和操守,是越來越失望了。這種情緒,難免影響我對將來一些事情的判斷。」
哈羅德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然後笑問:「那顧總邀請我們過來,有關生命科技的事情,是受到這些事情的影響嗎?」
凱文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顧松好整以暇地說道:「這是我的最後一次誠意。兩位,我信奉的一些人生信條,與你們可能有些不同。如果你們本來可以為朋友免除一些麻煩,卻習慣袖手旁觀。那麼,這樣的合作夥伴,是不可能被我視作真朋友的。」
「連真朋友都沒得做,我怎麼可能加入這樣一個組織?」
「畢竟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過得很不錯,不是嗎?」
在不遠處的會場中,燧石狗在中盤下了一著妙手,李昌高沉思起來,開始了一次長考。
而聽著顧松咄咄逼人的言辭,哈羅德和凱文對視了一眼,凱文卻立即說:「顧總的意思是,今後我們的合作,還需要有這方面的條款?這怎麼可能?」
顧松輕輕笑道:「凱文先生一直向我描述光明會的強大力量,卻無法對一個想發展進組織的新成員施加足夠多的善意嗎?」
「這應當是顧總考慮的問題不是嗎?畢竟以顧總的身份,應當已經充分了解我們的能力了。我們希望顧總加入進來,但這並不會成為一種祈求。」
「祈求?」顧松的表情沉靜了下來,「看,這就是我們的不同。當我把二位當做朋友的時候,我會毫無圖謀地釋放我的善意。而二位始終要區分一個外人和自己人,彷彿只要經歷某一個儀式,我們之間的關係就突然升華了。」
「中間的過程呢?那是不是又變成了我來祈求加入,獲得某種庇護?恕我直言,些許小麻煩,並沒有給我造成多大的困擾。我向二位說起這些,是想表達我的感受。迄今為止,我實在難以在情感上,對光明會產生認同。」
凱文似乎有些不相信地問:「情感上的認同……對顧總來說很重要?」
走到這個高度的人物,難道更加需要考量的,不是利益方面的事嗎?
光明會確實是可以做到替顧松擺平這麼些潛在的小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