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畫面尚且歷歷在目,但他開口沒幾句,很快注意到青年略帶迷惘的神情,以及回憶中越擰越深的眉頭。
“好像有這回事……但是,我看不清楚……”說著,張從宣忍不住按了按額角。
彷彿想要以此動作,讓抽痛的神經稍微舒緩。
聽著對方娓娓道來,相關記憶被觸動,頓時從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但卻猶如霧裡看花,只隱約能窺到影影綽綽的零碎畫面。
一仔細去想,那些記憶又都被朦朧的白霧遮掩嚴實,難以看透……這種感覺,著實令人難受。
見此,張崇也不再細談,三言兩語帶過當時詳情,直接說了後續。
“……再見到我出現在族中,大家都很吃驚,但叔伯們難得好言寬慰了幾句,兄弟姐妹們也陸續來找我道了歉,所以,我後來並沒有跟大長老說起其中詳情。”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很是平靜,似乎已徹底釋懷了這段往事。
剛從費勁的回憶中脫身,就聽到這裡,青年已經不由皺眉了。
他忍不住追問:“那麼,就這樣輕輕揭過,哪怕你差點死掉,也沒人受罰?”
“那還是有的,”張崇答道,“大長老聽我說你的事,查清後重罰了私使你的那個人。”
“……怎麼說,若非叔伯收養撫育,大長老信重任用,我也沒法成長至今。所以,至於其他……”
人要知恩,他對叔伯以及大長老,仍然還是尊敬的。
至於兄弟姐妹們……身體早已荒廢,只餘血脈勉強支撐,如今新族長上位,並不容忍尸位素餐之輩,這段時間怕是過得比較辛苦吧?
當然也還有解法,那就是指望下一代。
只要,他們真還活得到那麼久……
心念轉動,他垂眸間,不由微微一笑。
本就陰柔俊俏的面容,這一刻幾乎顯出幾分靦腆意味。
“——我不認他們,也就是了。”
張從宣聽得欲言又止。
不是,你原來是這麼個以德報怨的好脾氣嗎?
光聽著就覺得有點慘,作為當事人,還真能當沒發生過坦然原諒啊!
“倒也不必這麼寬容大量……”他嘗試勸道。
“已經過去的事,多做無益,”輕輕嘆一口氣,張崇轉而問起了之前被打斷的話題,“倒是從宣,咱們這趟出來,到底要做什麼呢?”
青年莫名感覺有點憋悶。
但是作為成年人,對方不想聽勸,一門心思和氣團圓,他能怎麼辦。
算了,先找機會,套麻袋打一頓出出氣再說。
心中有了決計,他也不再多想,將計劃直言相告。
“……很簡單,你之前在泗州就見過的。我會檢查一遍族中是否有外姓潛入,需要你幫忙認臉,記錄整理名單,隨後彙報族長。”
“沒問題。”張崇當即應聲。
想了下,卻又提議:“最近不少人外出,族地人員不齊,要想徹底清查,不若跟族長求令,請五長老配合協助?”
“有道理。”張從宣恍然。
這情況他還真不知道,那是得找五長老幫忙。
對方掌管族務,對族中各色人等堪稱熟稔於心,只要肯配合,絕對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過都已經出來了,不如先把現有的這些人查一遍再說。
如此,兩人繞到族地外圍,大致劃分了下範圍與路線,便準備開始粗略清查。
上次在泗州,張崇還要看顧聖嬰,不敢離得太近,只是遠遠觀望。
此次站在近距離觀摩,卻是看得分明。
雖然說著要查人,但青年並不進門,也不看人。
只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