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又開始輪流守起了夜,卻是一夜安寧。
第二天天剛亮,李小么就起來了,和李宗梁幾個商量了幾句,叫了張狗子過來,和李宗貴一起下山往鄭城過去,不從南門進,卻繞到北門,遠望著北門外的軍營一片安寧,才從北門進了城,張狗子守著鏢局,李宗貴守著柳葉兒茶坊,一直守到晚上,沒見到人,就先尋了間腳店歇下。
第二天天剛亮,兩人又去守著,午末剛過,鏢師從鏢局出來,又去了柳葉兒茶坊,沒多大會兒,進來個小校模樣的官兵,衝鏢師長揖見了禮,恭敬稟報:“大爺,我們軍爺隨將軍去前邊巡查了,今天早上剛領的軍令,即時就要啟程,讓小的過來稟報一聲,大爺若有事,就先回家,下次再說話。”
鏢師失望的擰起眉頭,“你們爺走的時候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說了,兩天就回來。”小校陪笑答道。
鏢師舒了口氣:“那好,你回去說一聲,我還是等你們爺回來,說說話再回去,讓他回來就進城找我。”
小校答應了,長揖告辭出來,徑直回去軍營。
鏢師也站起來結了帳,回去鏢局了。
李宗貴和姜順才跟著結了帳,徑直出了茶坊,往南門出城回去筆架西山。
第三十六章 劫後東山
筆架東山一直安靜異常,看不到任何動靜。
李宗梁和魏水生商量了幾回,決定再去趟筆架東山,看看情形。
李小么跟在後頭,一定要跟著過去看看。
魏水生拉過李宗梁低低商量了幾句,李宗梁答應了,三個人換了衣服,李小么又披了件棉斗篷,沿著山路,往筆架東山去。
彎彎曲曲的山路走的李小么腳軟,直走了一個多時辰,三人繞過一掛瀑布,轉到了一堵兩人多高的石牆前。
石牆藉著山勢,用大青條石壘成,牆上錯落著開了四五個小小的四方洞,青石上一片片火燒後的黑焦,正中的大門,被燒得只剩下幾段焦炭一般的門框。展示著前幾天發生在這裡的剿殺,是何等徹底和暴烈。
李宗梁站在只剩下門洞的石牆前,揚聲報了名,等了半晌,卻沒聽到半點回音。
李宗梁和魏水生對視了一眼,提著槍,凝起神,全幅警戒,將緊緊握著把匕首的李小么護在中間,三個人一起小心翼翼的進了大門。
大門內一片寂靜荒涼。
左右各兩間的耳屋,已經燒的只剩下黑焦的青條石牆。
沒有屍首,也沒有散落的雜物,地上也沒有血跡。這兩天一直下雨,除了那些無法沖刷乾淨的焦黑,旁的,早就沖刷得乾乾淨淨了。
李宗梁站在院子裡轉身四顧,感慨不已,前幾天來的時候,這裡是何等的興旺熱鬧,如今竟然這般靜寂荒涼,彷彿轉眼間,就過了幾百年。
三個人走過第一重院子,站在同樣燒得只餘下圍牆的內院門前,李宗梁照例報了名,這回,依舊沒有迴音,三個人不再多等,徑直穿過內院大門。
往裡走了幾十步,前面突然衝過來一個吊著一隻胳膊,頭上歪斜的包著塊白布的中年壯漢,右手握著刀,面容猙獰,可顯露出來的不是兇悍,而是恐懼和悲壯,看的讓人心生淒涼。
中年壯漢看清楚是李宗梁,一口氣鬆下來,握著刀的手垂落下去,腳步踉蹌了幾下,站穩身子,單手倒提著刀,做了個見禮的樣子,嘶啞著聲音說道:“是李大當家,給李爺見禮了,我們……二當家的還在,和孫大娘子都在裡頭,李爺稍等,我去稟報一聲。”中年壯漢漸漸穩住了心神,話也越來越有條理。
李宗梁笑著點了下頭,提著槍往後退了兩步,站住,抬手讓著他。
壯漢稍稍躬了躬身子,轉身急奔進去。
片刻功夫,一個四十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