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完工了,就這兩天吧,再有今天這樣的好天,讓他帶人去送這彩虹禮去。
交待好他,這六個人,不能找別人,只用他這趟帶過來的幾個人,禮一送出去,立時將這六支噴喉燒的乾乾淨淨,這黃銅片一定要讓它化成銅塊,扔進井裡去,半刻也不能留!
萬一被人截去,拿著這銅片就能找到那些工匠,找到工匠,也就找到咱們了,長明馬上衝殺慣了,這樣的細處只怕想不周全,你跑一趟,一定要當面交待明白!”
南寧沉聲答應,將竹筒包好,小心的抱了出去。
李小么吩咐淡月拿了黃曆過來,慢慢翻著,時光過的真是快,已經三月裡了。
明天是三月三,這是太平府的大日子,但凡認識那麼幾個字的人家,都要找個大水溝小水溝,曲水流個什麼觴的,聽說開平府如今也時興這個,叫什麼作養文氣。
李小么半躺在榻上,晃著腳盤算不停,那個趙居士,必定是林丞相死了的髮妻肖氏,穩妥起見,還是得找人認一認才最好。
肖氏死後,林家打發過一批僕伕僕婦出府,得想想法子找到幾個這樣的人,這裡頭必定有見過肖氏的,辯認明白了才行,不然,萬一烏龍了,這一頭跌下去,自己就再也翻不了身了,一定得慎重。
不過,準備工作得先做起來……
李小么擰著眉頭,挖空心思想了半天,坐起來,吩咐淡月取了紙筆過來,屏氣凝神,歪歪扭扭的寫下了一首詞:
曾散天花蕊珠宮。一念墮塵中。鉛華洗盡,珠璣不御,道骨仙風。
東遊我醉騎鯨去,君駕素鸞從。垂虹看月,天台採藥,更與誰同。
這是陸游的詞,這一點她記的清楚,當年自己家書房懸的那些書畫中,就有這一首。
李小么舉起紙片又看了一遍,放下筆,吩咐叫長遠進來。
李小么將紙片遞給長遠,也不理會長遠對她這一手獨特字型的愕然,淡定的吩咐道:“看好記牢了。”
長遠微微躬腰答應,嘴唇動著默唸了幾遍,將紙片遞還給李小么,笑道:“記下了。”
“嗯。”李小么接過紙片,團起來扔到了旁邊化紙盆裡,看著長遠吩咐道:“轉給甲一,讓他把這首詞放出去,就說是林丞相今年三月三有感而作。林丞相向來不以才傲人,這一回正好有人看到,傳出來的。”
長遠眨了眨眼睛,想不明白李小么這是什麼用意,不明白歸不明白,長遠還是利落乾脆的答應一聲,又和李小么確定了幾個細節,告退出去安排了。
………………
黃遠山翹著二郎腿,坐在浚儀橋頭的茶坊裡,心不在焉的喝著碗擂茶,全神貫注的留神著巷子東頭。
這間茶坊是那些老公兒們從宮裡摸了東西出來,找買家的地方之一,他在這裡守了兩天了,竟連一個老公兒也沒看到。
黃遠山焦躁的換著腿,今天都第二天了,那閻王只給了他三天!
正煩躁不安,巷子東頭閃出個傴僂的人影。黃遠山激動的手裡的茶碗幾乎跌出去,忙扔下茶碗,拎著長袍三步並作兩步的衝著那人影急奔過去。
衝到那人面前,黃遠山長揖到底,堆著滿臉笑容打著招呼:“原來是商爺,您老好,相請不如偶遇,您老賞個面子,小的請您老喝杯茶?”
商大旺撐起眼皮掃了黃遠山一眼,褶子套著褶子的臉上一絲表情也不見,從鼻子裡輕蔑的‘哼’出來一聲:“爺這生意也是你做得起的?”
“瞧您說的,這士別三日還得刮目相看呢,商爺放心,不拘什麼,小的都做得起,說起來也是小的走了運道,有位大爺賞了小的一宗生意,那大爺說了,銀子太多,只愁沒地方花,商爺放心,小的頭一回做大生意,不拘銀子,只求開個吉利好頭,小的不收商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