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村民們赫然發現,白黎的動作雖然看起來有些詭異不合節拍,但隨著他的舞動,他身上各處的銀飾開始碰撞出一種激盪人心的聲響,竟漸漸形成一支獨立的調子,跟供臺下方的奏樂聲完美地融合了起來!
那些原先看到白黎上臺而感到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些不屑一顧、幸災樂禍的村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們的目光被白黎深深吸引,為他這種前所未見的舞姿所驚歎折服。就連前行中的供臺速度都明顯放慢了下來。
而這一切站在臺上的白黎並不知情。
他的目光由始至終向著前方。
事實上在供臺前進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能看到位於道路盡頭的景象了。原因無非是那裡插滿了從數量上就足以令白黎擔憂會不會引起山林火災的耀眼火把。
今天這場活動的主持者,也是待會兒要將他接下供臺的高大男人此時正站在那裡,背光而立。
白黎看不清邵鈞天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換了一套有別於白天那套,似乎更加隆重筆挺了一些的黑色禮服。腦袋裡一閃而過‘難道大爺出門都有隨身帶禮服的習慣’這樣古怪念頭的時候,他同時注意到邵鈞天胸前左領處貌似還佩戴了一朵精緻的胸花。
這場景莫名的熟悉。
白黎恍然想起,當初他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暗搓搓躲在碼頭集裝箱後面見到的邵鈞天,就是今天這副樣子。
強悍、銳利、充滿壓迫感。
光憑一個身材輪廓就足以帥他一臉。
當供臺穩當地停在男人面前,如此接近的距離終於令少年看清了男人此刻的神情。
白黎微微睜大了眼睛。
——像一隻伺機等候在獵物身邊的野獸。一旦獵物露出任何一絲破綻,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咬開它的喉管,肆意地吮吸其中甘美的血液。
但是很可惜。
白黎嘴角微微勾起,坦然地對視上男人那雙能隨時讓人沉溺其中的深邃眼眸——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隻可以讓人任人宰割的獵物。
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將手交到供臺下方的男人手中。
邵鈞天冷不丁開口:“你好像很得意?”
白黎:“對啊。”能讓邵大老闆一天當中連續兩次仰視自己,難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嗎?
邵鈞天:“呵。”
呵你姐夫。
邵鈞天:“宋凱文為你提供的簡歷資料裡似乎沒有提到你有這樣傑出的舞蹈天賦。”
白黎臉不紅心不跳地把這句誇獎照單全收:“因為我低調。”
邵鈞天嗤笑:“但是這種低調很愚蠢。”
白黎:“……”咱們還能有一次好好說話不相互捅刀的機會嗎邵老闆!
在他們倆小聲對話的同時,也沒有耽擱祭神活動的進行。
然而就在邵鈞天按照祭神的標準流程,拉著白黎的手,要將他帶下供臺的一瞬間,眾人腳下地面突如其來地大幅抖動了一下。
這一抖,樂隊的大哥大姐們摔了,前面的伴舞姑娘們倒了,周圍的村民一個個接二連三就跟那白黎常玩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倒了一地。
只有邵鈞天跟白黎,即使手拉著手,肩並著肩,距離近到一個人倒下就會立刻掉入另一個人懷中。
卻依然你不動我不動,我不動你也不動地雙雙跟對老木樁子一樣杵在眾人中心,鶴立雞群直到那莫名其妙的震動結束。
然後大家才發現剛才那這只是前戲。
黑夜之中,遠處的山峰之上傳來一陣奇異的轟鳴,繼而山石塌陷,大地繼續發瘋一樣地顫抖,一直持續了近五分鐘才漸漸平息下去。
安分守己了一個晚上的頑固派老村民們終於繃不住,魔怔了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