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馬戶被父親送去好幾個書院考試入學，無一例外都不合格，不論是筆試還是面試都達不到人家的要求。得虧繡江書院對什麼學生都來之不拒，才把馬戶這種人招進學校。當然，那時候的書院才剛剛建立，社會地位和知名度還沒有開啟，只能選擇其他書院淘汰下來的學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馬戶難以管教，他的父親馬勒戈也是個不講道理的主兒，明明一家子都是野驢，卻偏偏給自己和孩子改姓馬，給他那驢爹氣了個半死。馬勒戈打小就不好收拾，養了個兒子還不如爹，真是一輩不如一輩。

孫也空對馬勒戈說了許多好話，希望他能夠平心靜氣地解決問題。

馬勒戈低聲說道：“孫先生，我一切都是演的，這事兒您不用管，我知道跟您沒關係，都是書院領導瞎扯淡。我聽說又來了個新德育副院長，你們書院啊換先生勤，怎麼換領導也這麼頻繁呢？你們領導確實應該好好考慮，為什麼留不住人了。”

孫也空一聽這種話就頭疼，有的家長你跟他聊孩子的問題，他跟你扯書院的事情，可書院和領導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班主任能管得了嗎？於是就變成了死迴圈，書院的問題不解決，學生的問題沒法談。但細品家長所提出來的想法，好像也有些道理，書院裡無論是管理還是生活存在太多漏洞，大到模式理念的貫徹，小到紀律規章的執行，還有衣食住行各個方面，都和當初招生時說得天差地別，讓家長們寒心。

可是對於繡江書院來說，學生就是延續下去的命脈，只有留住學生才能生存。孫也空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然後留住學生的根本方法並不是一味的委曲求全、縱容嬌慣，而是用嚴格的規章制度約束言行，將他們培養成真正的人才。這樣的話，無論是家長還是學生，有可能會出現一時不理解，但慢慢就會發現只有這樣才是真得對孩子好。

孫也空已經不想再去考慮這些事情了，因為這也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根本原因在於一群不會幹活的領導在瞎指揮，鱉精院長只懂教學，哪懂什麼管理啊，手底下聚集了一批只會溜鬚拍馬的小主管，就像一群小嘍羅一樣，敗壞了整個書院的風氣。書院對待先生也是一樣，沒有感情，沒有待遇，有的只是冷冰冰的規章條例。書院所做的事情是反的，對學生沒有制度可言，對先生卻隨時就能一拍屁股琢磨出來一條。而且所有的條例都是懲罰，做錯事情必罰，然而做得好呢，是沒有獎勵的，因為所有的獎勵都是大餅，沒有人能吃到領導畫的大餅，自然就沒有獎勵。

王小c和月凰來了之後，馬勒戈“表演”起來更興奮了，還有其他幾位家長推波助瀾，有點兒“維權”的意思了。這些人裡就屬王小c的官大，大家就都在看他的反應，奇怪的是王小c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不說話，也沒什麼過多的動作，就像是個看客一樣關注著這場“表演”。本來孫也空還時不常地攔一句，但看著王小c也不管不顧，自己所幸也不摻和了，於是整個繡江書院再沒有一個人對馬勒戈說一句話，這讓馬勒戈感覺特別尷尬，尤其是當著他聯合幾位家長的面。一石本該激起千層浪，怎麼今天是把石頭扔到水泥地面上了嗎，連個坑也沒砸出來啊！

馬勒戈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話，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他撓撓後腦勺，大嘴一咧，說道：“你們這裡管事兒的呢，直接讓他出來跟我說話！”話音一落，仍然是一片寂靜。

“你們鱉院長呢？你們猿猴院長呢？讓他們出來見我啊！”馬勒戈見沒人理他，心裡有些發慌，心想以前來書院鬧事的時候不是這樣啊，沒喊幾句就有領匯出來賠禮道歉了，今天這是怎麼了。在場就一個人他從來沒有見過，估計就是新來的德育副院長，馬勒戈只好找準目標攻擊了，“我看您有點兒面生啊，您是不是繡江書院新來的c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