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雀花盆裡的紅玫瑰已經完全枯萎了。哼,什麼孔雀,什麼花鬼,還不是一點用都沒有,我對著孔雀說。我想要把紅玫瑰拔出來扔掉,但是又有些不捨,就還把它留在了那裡。
我躺在地上,看著枯萎的玫瑰花,腦子中迴響著姍姍的話,你就當他死了吧!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死了就是死了,活著就是活著,為什麼要就當他死了。我的腦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怎麼都想都想不通。
我一連病了三天,這三天裡不管我怎麼問姍姍,她都是那句話——就當他死了。第三天早上,媽媽擔憂我的病情,想讓我叫幾個朋友來見見面、說說話,不要一個人悶著,可我只是無精打采地搖著頭。下午的時候,我又換了一副態度,鬧著要朋友立刻來看我。媽媽和姍姍完全拿我沒有辦法。
“行行行,你說要誰來看你,我幫你打電話!”姍姍像哄小孩一樣對我說。我想了想說:“其實……我也沒什麼朋友……就讓高坤來吧!”“高坤!”姍姍從鼻子裡發出了一個輕蔑地笑,“姐姐,我早就刪了他電話號碼了,你找誰不好,找他幹什麼!”我的臉頓時又垮了下來,媽媽催姍姍趕緊找人要高坤的電話。“煩死了,早知道我也病了算了,誰病了誰就成了活祖宗了!”姍姍一邊埋怨,一邊掏出了手機,幾乎是想也不想得按著那幾個熟悉的數字。
電話似乎響了很久,高坤才接起來。姍姍一開口就不客氣地問他在幹什麼,怎麼忙得連電話都顧不上接了。從姍姍的語氣中,完全聽不出她剛剛和高坤分手了,反而像是昨晚上還在一起玩過的好友。沒聊幾句話,姍姍就切入正題,說我病了,想找朋友聊聊天,問高坤可不可以過來看看我。高坤答應了。
我站在閣樓上看著樓下,大約一個小時候,高坤來到了我們家。姍姍給他開了門,高坤見到姍姍,臉上的表情很尷尬,可是姍姍卻絲毫沒有扭捏之態,自然而然地拽著高坤的胳膊,把他帶進了家,還不停地在他耳邊嘀咕著什麼。
我簡單地理了理頭髮,把睡衣換了下來,然後坐在椅子上等著高坤,可是他卻遲遲不上來,不知道在樓下和姍姍說些什麼。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姍姍帶著高坤上來了。高坤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發現了他的眼神中也帶著那種熟悉的恐懼。這……到底是為什麼?
姍姍、高坤和我一起吃著媽媽切來的水果,一邊有一句沒有一句地聊著天。他們兩人避重就輕,只是聊一些吃喝玩樂的事情,完全沒有談到令大家都尷尬的話題,但是我還是能從高坤躲閃的眼神和有些緊張的音調中感受到,他依然喜歡著姍姍。把高坤叫來,是有我自己的打算的。我知道,想要再從姍姍口中問出軒朗的事情是不大可能的,畢竟我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所以我只能寄希望於別人。聊了一會兒,姍姍又去樓下切水果,我的機會到了。
我聽著姍姍蹬蹬蹬跑下了樓,趕緊問高坤,知道不知道軒朗去哪裡了。
高坤遲疑著:“他對你很重要嗎?”
我聽見高坤這樣問我,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竟然流下了眼淚。高坤吃了一驚,怔怔地看著我:“對不起,白露,我……我們都希望你的病快點好了。”
“那你告訴我真相,不管他怎麼了,你都告訴我,難道你們一直瞞著我,我的病就能好了?”
高坤低著頭,有些遲疑。
“他死了?”我擦了眼淚,聲音沒有波瀾起伏地問。
高坤抬起頭看著我,然後搖了搖頭:“也不是。”
我的心瞬間照射進了一縷陽光。我還想再問什麼,可是姍姍卻已經端著果盤進來了,她看見我臉上的淚痕,懷疑地看了一眼高坤,而高坤卻一臉沉重。剩下的時間,我再也沒有機會多問高坤關於軒朗的事了,他陪我們聊了一會兒天就走了。
週一,我的病還沒有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