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英挺而細長的眉緩緩揚起。
“為什麼非要逼我和你比試?心情不好想找人出氣?”梅項陽隱隱約約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兒不對,只好往姑娘家使性子上頭猜測。
“想跟你分個高下,這理由夠嗎?”劍身上亦印照出她身後帶笑的梅項陽,她與他,都洗脫了那童稚青澀的模樣。
“你還介意我老是取笑你打不贏我的糗事噢?”梅項陽咧嘴直笑。看不出來梅媻姍心眼這麼小,同他翻當年的舊帳。“想報仇呀?親夫妻明算帳嗎?呵呵,聽起來好甜蜜噢……”
說著,他黝黑臉孔上的紅墨像奇觀似地加濃,足以媲美紅臉關公,一口白牙更形璨亮。
“好啦好啦,謹遵妻命,讓你打到爽快好了,反正夫妻打打鬧鬧,感情才不會散,來,看你要從哪下手!”他豪氣地拍拍自個兒練武所養出的厚實胸膛,準備好要與她共享“打是情,罵是愛”的親暱。
說才說完,梅媻姍的劍已抵在他喉頭。“從這裡。”
梅項陽臉上的笑意凝成僵硬,咽咽津液,喉結咕噥一動就能感覺到抵在膚上的冰冷劍刀所傳來的結實力道,甚至那劍刀劃破了皮的微疼也逐漸浮現。再看向那張與他嘻皮笑臉截然不同的清妍容顏,他知道,她不是說笑。
“你不是來打情罵俏?”
“比試。”兩個字同時回答了他的問題,也再次強調她的來意。
“輸贏的戰利品是什麼?”
“我輸,我跟你姓——”
“慢著,媻姍,你現在已經跟我姓了。”忘了他們兩人都姓“梅”嗎?以後連冠夫姓這麻煩事都可以省下來。
“我的『梅』姓是跟著主子姓,不是因為你。”在梅項陽賣身梅莊之前,她梅媻姍早就姓定了“梅”。
“我懂了,你是來……和我解除婚約,是不?倘若輸的人是我,條件是不是答應你將這場婚事當玩笑,哈哈兩聲笑完就什麼也不算了,是不?”他問,而梅媻姍沒肯定也沒否定,只在一瞬間,她輕攏了眉峰。
“你輸,你就承認你是我的小陽笨師弟。”
“承認又如何?”
“承認了……就一輩子當我的小陽笨師弟。”
“然後呢?除了這個身分之外,我還能擁有『夫君』這個權利嗎?”他嗤笑。不能吧,依她的性子,師弟就一輩子是師弟,可以當親人寵寵抱抱、可以當哥兒們嘻嘻鬧鬧,但要再逾越,萬萬不可能。
她的無聲,形同預設。
“你說要我等你兩年,我也等了,剩不到半年就是我們的大喜之日,這件事全梅莊都知道,你現在才使性子說不嫁,媻姍,你不要這麼任性,這丟臉事,你爹和當家主子們都丟不起,再說,要是有人朝你指指點點又該如何?”
“項陽,這件事不公平。”
“不公平什麼?”他不明白。
“我在兩難中選擇,他……也在兩難中選擇,可是你呢?你沒有被迫選擇過,心境的忐忑,你沒嘗過,這不公平。”
“這與公不公平有什麼干係?我喜歡你,要娶你,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實,情呀愛的要怎麼說它公不公平?如果說非要論公平,你待我及你待他的態度也從沒公平過呀!”說起這事,永遠都是梅項陽心上的疙瘩。
“是呀……世間怎麼可能做得到公平,就連上天讓人投胎轉世都有貴賤之分,天都做不到公平,人又怎麼能……”她喃喃地說著。
“對嘛,是不是最近大當家讓你工作太辛苦,你在胡思亂想?”梅項陽不著痕跡地推開喉前的劍刀。
“我不是胡思亂想。既然做不到公平,那就算我自私吧,你用這場比試讓我心服口服,我若輸了,今天的話全當我沒說過,心甘情願的冠上你的『梅』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