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被這樣吸血,第一次被一隻純正的吸血鬼咬住血管。很奇怪,真的並不疼,不知是他給我的優待,還是這過程本來不太痛苦。只是有一種隱約的恐懼,或者,興奮?我說不清了,反正無比接近死亡,卻又有一種接近幸福的寂滅感。天地間,只能感覺到頸窩處的溼灀與酥麻,還有血流的聲音、他吞嚥的聲音、我的放大了無數倍的心跳。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腦子開始犯迷糊,沒意識到我應該推開他,因為他吸得有些過多了。最後還是他猛力推開我,我才瞬間清醒過來。
“你個恩將仇報的,過河拆橋的,用完我就推倒啊。”我坐在地上,很氣。
“你是想摔倒,還是死?”他說著,很艱難的樣子,然後就那麼從石棺上滑倒,好像高山崩塌,側躺在地上,兩眼瞪得大大的,眨不眨。
我嚇了一跳,跑過去檢查他,發現他不能動也不能說了,只有眼神裡變換著模糊不明的情緒,慌亂中我也看不懂。
吸血鬼是沒有心跳、沒有溫度的,所以平常判斷人類生死的標誰,對他們來說都用不上。我在白痴兮兮地趴在地上聽心跳、撫摸溫後半天才意識到這一點。然後我又搖了他幾下,見他還是不動,直到我看到他眼神裡的怒意,才知道我的血令他還“活”著,只是不能動彈。
現在,我也才明白了他說那話的意思。如果他剛才不用盡力氣推得我摔倒的話,他控制不住吸我血的原始慾望,我可能會被吸乾,而他會被毒死。
我下意識地摸摸脖子,傷口雖然還沒有癒合,好在也不太流血了。再看他,居然被麻痺得連眼睛也不能轉動,那樣邪惡殘暴的人,此刻脆弱到連一隻小拘也能輕易解決他。
這讓我心底升起一種好玩又好笑的情緒,忍不住跪坐在地上,先是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又扯扯他的面頰,揪揪他的頭髮,最後還用手指蘸了我身上和他唇邊的殘血,在他臉上畫來畫去,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太過癮了。平時誰能對他這樣啊,哪有這種好機會啊。他那麼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在哈德斯島上是上帝一樣的存在,瞬間可叫人生,可叫人死.別人說句話都得看他臉色。但現在在我面前,士不僅可殺,更可隨便辱也。哈哈,這也太痛快了。趁有會,再欺侮一下。
於是我饒有興味地跪在他身邊,戳戳這裡,又點點那裡,把他當成起大人形玩具折騰了起來。
“馬小乙,你的行為很幼稚。”不知多久後,他突然說了一句。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恢復了行動能力,結果發現他還是側躺著,恢復的只是說話能力,外加眼珠能轉動而已。抓著他的手,他手指仍然軟軟的,任我搓扁揉圓。
“你管我呢。”我得意地哼了聲,“我願意。”
“我會報復的。”他聲音裡的無奈與疲憊有點動人。
“小爺是被嚇大的嗎?切,難道你不知道欺你人乃快樂之本?哎呀別瞪我,有本事你反抗啊!你反抗啊!小娘子,你叫破喉嚨也沒用的。來,給爺笑一個。”我一邊說一邊站起來,繞到他背後去。
我知道這行為多可笑,可自從與他認識來,我們就是對立的立場,連番鬥爭來,雖然也惡整過他不少次,但結果卻總是棋差一招。不是我不夠壞,而是他太根了。現在這種機會難得,做點孩子氣的事真快活。
不過我也沒忘記正事,圍他轉了一圈,確定我的止血符早就夫去了功效,而他的傷口雖然還是沒有癒合,卻並不再大量流血了,只是微微的住外滲。這說明,我的血在他的體內發揮了效用,雖然他為不知名的強大法器所傷,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全康復的,但至少他不會死了。 他不會死了。
呼。我鬆了一口氣,嘴裡仍然很壞的挖苦人,手卻輕輕放在還嵌在他背部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