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的別克猶如迷途的馬,莽莽撞撞地在馬路上盤旋了好幾個路口,都沒有離開江家的小區太遠。
他在一個紅燈口,剎停了馬達。
不是不窩火的。那位任性的大小姐,從一開始,就根本不理會也不瞭解他的立場、他的退讓、他的隱忍,更無從付出她的體諒和她的退讓。
何曾有一段感情會讓自己顛倒讓步至此?
就在同她冷戰的這幾天,他都慣性地去撥打她的電話,無果之後,按捺不住地自己尋了過來。得到如此結果,只可以說是自作自受。
他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決絕,果真是有架勢敢擔當的江旗勝千金。
只是,徐斯想,如果剛才自己一個箭步上前,對著她吻下去,用抵死的纏綿是不是能化去她的決絕?
他搖了搖頭。江湖有刀鋒一樣的剛烈,一時的歡愉無法融解江湖的決絕。
他捏著方向盤,差不多要懊惱自己的優柔寡斷和牽腸掛肚。
天底下不是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
尤其他徐斯更不會。來來往往的感情,不過是過眼的煙雲,吹一口氣就可以散了。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對方講:“徐斯,今晚有沒有空?我同你們的代理公司已經簽署好下一季廣告合同,是不是可以過來慶祝一下?”對方還溫柔地補充,“大家都在等你。”
瞧,只一下子工夫,就會有人主動來緩解他的寂寞,紓解他的鬱悶。
徐斯重新握緊方向盤,把車子開動起來,終於遠離這處閒氣地。
在另一處世界裡,他自為王,人人唯他是從。齊思甜仍是溫柔可人、小鳥依人的,在他的身邊,為他排解煩惱。
彷彿又回到毫無煩惱、無心無肺的從前。
徐斯不知同多少個廣告圈娛樂圈的夥伴碰了杯,最後他們都從齊思甜的香閨散去,剩下他們兩人站在落地窗前對著黃浦江景對酌。
齊思甜一直比江湖漂亮,徐斯是清楚的,尤其一頭長髮光可鑑人,非如今短髮的江湖可比。他伸手摸摸她的發。
齊思甜也…直比江湖善解人意,在這個時候,她是這麼說的,“你看上去好像很累,要不要我給你按摩?”
齊思甜還有一手很好的按摩手藝,她告訴過他,她的父親是個老中醫,她這手是家傳絕學。她也是個有良好出身的良家子。
徐斯就勢坐在落地窗前。
齊斯甜使用的力度很巧,每一下都能讓徐斯舒緩緊繃的神經,跟著就有一股暖意湧進心裡頭去。
她連撫慰他的手法都比江湖的親吻來得溫柔。
徐斯伸手捉住了齊思甜的手腕,她很熟練地捕捉到他的唇。他抱緊了對方,可是忽而睜開了眼。
入眼處,是浦江兩岸的黯然夜景。因為節電節能,如今的兩岸霓虹夜景並非日日都能見著。他猛然想起那夜在濱江大道,江湖倒臥在他的膝頭。他看著江面對岸的萬國建築璀璨耀眼,她馨甜的氣息在他身邊縈繞。
就一剎那間,徐斯彷彿被人兜頭狠潑一盆涼水,全部熱情速速退卻。他雙手抓緊齊思甜的肩,把她緩緩推開。
齊思甜的眼睛也比江湖的漂亮,瞳仁極大,睫毛又長又卷,根本不需要美瞳和假睫毛來修飾。
這樣一個妙人兒,卻讓他無法再從容地沉迷和放縱下去了。
他已經回不到當初的狀態。
齊思甜的眼內瞬間就蓄滿了淚,盈盈望住徐斯,“真的已經不可以了嗎?”
徐斯放下推開她的手,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說:“謝謝你,不是你的錯。”
齊思甜是個好演員,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不該哭。這個時刻事關尊嚴,是絕對不可以哭的。她把淚生生逼回,說:“好吧,我願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