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又想告訴她,真漢子血性一諾,便是一生一世。 我不知如何開口,她卻早已眼神一片艾怨:“男人的諾言都是一場空。”
她的手指漸漸用力,掐進我的雙肩:“我想了這麼多年,卻還是想不通,明郎如何能忘了那甜言蜜語,五年的恩愛夫妻,卻一朝判若兩人,將你忘個乾乾淨淨,轉眼愛上了別的女人?”
我喑嘆一聲,原來是一個因愛而瘋的可憐女子,定是她的明郎移情別戀,傷了她的心。
我口氣不由稍稍軟了一點道:“你唱得這麼好聽,長得又美,那麼年青,你的路還很長,你還有個這麼好的哥哥,更何況,你那負心的明郎已經去了,你應該忘記他,想辦法讓自己快活起來,好好活。。。。。。。”
她的手間更加用力,眼中一片迷亂:“誰說明郎死了,誰說明郎是負心人,他只是迷路了,找不著回家的路了,所以我才出來找他的。”
她語無倫次地重複著明郎沒有死,沒有負心,只是迷路了。
“明郎他被那個賤人迷惑住了,他被賤人給迷惑住了,我要殺了那賤人,救他,救他。。。。。。。。我要把他救回來。”
忽然她的眼神一片驚痛絕望,甩了水袖捲住我往前拖,這回這個女人帶我去那裡?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帶我去的絕對不是我應該去觸及的可怕秘密。
然而她的側影卻化作一種瘋狂地執著,拼命地往前走。 我大聲驚叫:“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我根本不認識你,還有什麼二哥和明郎,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抓我?”
她不理我,只是扣著我的肩,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我一急之下,咬上她的皓腕,她卻像毫無知道覺,依然前行。
我害怕地掙扎著,血流了一地,有我的,也有她的,逶迤成行,我漸漸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旋暈,最後軟軟地放棄了掙扎,只能恍惚地感知眼前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
不知過了多久,小腿的疼痛近乎麻木,她停了下來,發出一聲:“咦?”
“二哥果然改動了這裡的機關?”她放下了我,不停地扭轉著怎似破舊的燈臺,東敲西打,四處察看:“我記得以前這裡便是暗宮的入口,為何現在沒有了呢。”
她又喃喃了幾句,可是我的意識有些模糊,我好冷,好想睡啊。。。。。。
我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碧瑩病入膏盲,深冬的寒夜,她整夜整夜的咳,我又驚又怕,流著眼淚連著好幾宿眼也不敢合地照顧她,將近天明之際,她才昏昏欲睡,可是我得起來去周大娘那裡領浣洗的衣服了,我站在溪水旁,睡意濃濃,那冰冷地水也凍不醒我的睡意,好冷啊,那年的冬天多冷啊,冷得很多老婆子洗著洗著就掉進水裡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也好想睡。。。。。。周大娘,不要打木槿了,讓木槿睡一會兒吧。。。。。。
可是周大娘不停地在那裡罵,不停地踢著我的腿,我努力睜開眼睛,四周錯黃暗淡,身邊一個白影在狠狠地踢我,原來是那個未亡人!
我搖搖晃晃爬將起來,靠在牆上拼命喘著氣,她才停了下來,冷冷看了看我,眉眼間卻有些焦急,“二哥到底把門石放在那裡了,為什麼連個暗煞也不見蹤影。”
她的眼中閃著殺氣,怨毒地看著我,我抹去嘴角的血跡,冷冷道:“今天你將我傷成這樣,我的兄弟姐妹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她忽地狂笑起來:“你以為有親生兄妹,感情就真得如此好,你死在這裡,永世不得見天日,十年二十年之後你那好哥哥好妹妹的,可還會記得你嗎?”
“會的,我的哥哥是世上最有情義的哥哥,我的姐姐忠貞剛烈,我的妹妹是世上美麗多情。”我傲然答道,看著她的媚眼:“你儘管殺了我,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