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成了救命恩人,或許是基於這個原因,進到堂屋後,文博臉上的戒心和敵意完全消失。
文博先是將畫像放在堂屋靠北牆的一張八仙桌上,擔心被來回走動帶起的風颳跑,又從書房拿來鎮紙壓在畫像一角。
文博如此做的用意十分明顯,就是等孃親從廳堂後面的禪房來到廳堂後,能夠第一眼看到畫像。
文毓先後端來兩盆水,讓董綰和旺財洗手洗臉。
兄妹倆有時同時離開董綰和旺財的視線。
每當此刻,董綰試圖與旺財說話,擔心隔牆有耳,旺財用眼神示意對方靜坐莫言。
洗漱完畢,一個細節讓旺財差一點笑出聲。
文毓第一次端水用的是銀質水盆,拿的是一條嶄新的手帕子。
第二次端水用的是銅質水盆,第二盆水比第一盆水少了些許,拿的是一條舊手帕子。
雖然是一條舊手帕,但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旺財思慮再三,認為董綰所用物品,一定是文毓從自己閨房中拿來的。
而給他用的,一定是下人用過的,上面有淡淡的香味兒,可能是丫鬟小青的物品。
旺財好像突然能理解文毓這樣做的理由。
自己作為男子漢,心上的事就是盼著娶媳婦。文毓正值二八年齡,見了英俊標緻的男子產生愛慕之情,實屬人之常理。
旺財暗笑,可惜你文毓看走了眼,董綰是一個女的!
又可惜,文毓看上的不是自己,如果文毓能看上自己,即便文毓再醜點,自己也願意。
文毓轉身去倒旺財用過的洗臉水,趁此機會,旺財偷偷瞄了一眼董綰,顯然,董綰也看出文毓兩種截然不同的待客方式。
旺財心說,沒想到今生能真切感受到看人下菜碟的場景。
董綰的臉漲的通紅,不斷用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看到董綰緊張的神情,旺財安慰道:“外面天色已晚,我們儘量早回去。”
恰好文毓倒水返回,問道:“回去?不住在這裡,你們還想回去?你倆是不是遭人打劫了?身上竟然連一個銅板兒都沒有?分文沒有,只能露宿街頭。嗯,今天小女子發善心,留你們住下,不過你倆不能住在一起,待會兒你還要去扒狗皮、退狗毛。小女子雖然愛吃狗肉,卻不喜歡與屠夫為伍的人,今晚你到豹哥、狼剩的屋裡住,讓小綰與我哥住在一起。”
董綰驚問:“與你哥住一起?”
旺財解釋說:“吃完狗肉,再問問你孃親,這親認與不認。我倆不是主動來的,是豹哥、狼剩一人一個扛來的。我們隨身帶的包裹在濟世堂藥鋪,藥鋪關門前我們必須趕回去!”
文博忙著沏茶倒水,端來幾樣糖果點心,聽旺財著急回去,文博說:“不急,我經常去濟世堂藥鋪。大財,你有所不知,炭橋藥市的藥鋪幾乎不打烊!既然我們把二位請來,畫像之事弄明白後,自然送二位回去!在這裡喝水吃點甜點,再有半個時辰,孃親會從禪房出來!”
旺財惦記著黃狗臟腑中的利器,無心久坐,寒暄幾句後,言說去廚房幫廚,正在起身往外走之際,廳堂後門傳來一個女人的問話聲:“博兒,院中烏鴉喧囂,莫非你們又殺生不成?”
來人正是文博和文毓的孃親。
文博撫孃親坐下,依次將董綰和旺財介紹給孃親,隨後拿過桌上的畫像,簡單的將董綰和旺財的來意以及制服大黃狗的經過做了說明。
最後補充道:“大財已經把大黃狗放在廚房前的案板上,院中烏鴉一準是聞到大黃狗屍身的氣味,才嘎嘎地叫過不停!”
文博孃親沉思片刻,對大黃狗與烏鴉之事沒再追究,話題轉到畫像上,衝旺財問:“僅憑一張畫像認親,恐怕沒有誰會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