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年少的愛侶啊
濟州地處整個修界的最北,而北茫宗則建在整個濟州的最北。北茫宗再往北就是荒無人跡的雪原,雪原的盡頭,便是傳說中的鬼域,據說那裡封印著混沌初開以來的邪煞兇獸。
北茫宗冷的時間最久,開始冷的時間也最早。別處還是深秋,這裡已經飄雪了。
北茫宗建在茫山為主峰的群峰之上,代步的飛舟也只能止步山腳,若要上山要麼徒步攀登,要麼御劍。
殷雲度喚出驚霜劍同岑丹溪御劍上山,岑丹溪抱著他的腰突然開口道:“你的劍,和我爹的,一樣。”
“是嗎?”殷雲度略有些詫異:“一模一樣?”
岑丹溪篤定:“一模一樣,我爹平日裡不用劍,都是把它化成一支竹簫掛在腰上。”
怨去吹簫,狂來說劍,倒也合乎岑寂性情。
“岑閣主的劍,叫什麼?”
岑丹溪道:“瓊霖。”
殷雲度的劍是他年紀還小的時候,殷桓喝醉了送他的。彼時他還不知這是把劍,只當是把用來把玩的白玉扇子。後來殷桓問他為什麼從來不見他用自己送的劍,他這才知道原來那扇子是把劍。
仔細想來,這一模一樣的劍應當有三把。
除卻岑寂和殷桓各一把,還有一把曾在鳳珏手裡,也就是殷雲度幼時經常用來把他掛在白桐林的那把玉骨傘。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鳳珏的那把劍應當是叫掠雪。
瓊霖,驚霜,掠雪。
夏霖,秋霜,冬雪。
劍修的劍就是親兒子,親兒子都得要一模一樣的,連取名字都要息息相關。
他們昔年關係一定很好,或許是形影不離的程度。
御劍落在主峰茫山,殷雲度遠遠就看到了一抹淺色人影撐傘立在那裡。
殷雲度緊扣著岑丹溪的手,他的手乾燥溫暖,側頭很高興的對岑丹溪道:“那個是我大師兄,是很好的人。”
岑丹溪能看到他說話時撥出的白氣,能聽到雪花落下發出簌簌的響聲,腳踩上去嘎吱嘎吱地響。
岑丹溪看著雪落在身上,歪頭側耳聽了一會兒,衝殷雲度露出個看上去有點呆的笑來。
殷雲度抹掉落在岑丹溪額間的雪,笑得歡暢恣意:“回家了。”
他牽著岑丹溪快步向前,走近了才發現謝見隱除了自己撐著的傘,手裡還多拿了把傘。
“師兄!”殷雲度環顧一圈,問道:“怎麼不見二師兄?”
“就知道你不會記得帶傘。”謝見隱將手裡的傘遞給他,目光在他和岑丹溪緊緊交握的手上略一停頓,隨即笑道:“阿朔在陪同師尊處理一些事務,近來情況不太好,周邊多有動盪,師尊一直不得閒。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也能幫襯一二。”
殷雲度接過傘道謝,又急忙問:“我之前在傳訊裡拜託師兄的事……”
“已經準備妥當了。”謝見隱微微一笑:“隨我來吧。”
。
花白頭髮的蒼老醫修為岑丹溪檢查身體,殷雲度站在一側等候。
不熟悉殷雲度的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殷雲度幾乎是由謝見隱帶大的,謝見隱很瞭解他不安時的一些小動作。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