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竺南青可能還活著為先帝效命?”
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畢竟先帝對他有知遇之恩,即使先皇已經死了,還是會有人誓死為他效命。
這就好像是千里馬與伯樂的關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人生難得伯樂。特別是對那些傲氣而有大抱負的文人來說,有一個賞識他的明君比甚麼都重要。
鍾離珞將冊子翻了一頁,右手捏著狼毫在宣紙上寫了幾個人名,道:“竺南青是以前的朝中大員,以前與他共事的官員怎麼說?比如左相易遠。”
“問過了,其他的官員那裡根本沒有甚麼有價值的訊息,至於左相……”莫青璃嘆了口氣,就著鍾離珞遞過來的茶盞杯沿喝了一口熱茶,接著道:“左相一副水深不見底的樣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鍾離珞忽然反常的欲言又止,聲音極輕。
正在此時,琴南在門口通報易相來訪。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阿珞,你剛剛說甚麼?”莫青璃站起來扶了扶衣襟。
“……沒甚麼,你去見左相罷”,鍾離珞幫她把散著的長髮束起來,又整理了下領口,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
“怎麼樣?這媳婦沒挑錯罷?”莫青璃站到書房中間,開啟雙臂轉了一圈,黑色的華服襯得她身形纖長,風姿窈窕,像一曲華貴優雅的長安調。
“嗯,事實證明,我眼光很好。”鍾離珞眉眼彎了彎,唇角牽出一抹極淡的笑。
莫青璃也沒反駁她,只是湊到她面前閉上眼睛,下巴高高揚起,像是在要求甚麼似的。
鍾離珞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眼底漫上溫柔的寵溺神色,嘴裡卻無奈道:“快去罷,易相該久等了。”
看著莫青璃離開的背影,鍾離珞才垂下眼,喃喃道:“你有沒有想過去問我爹呢?汐兒……”
書房離前廳很遠,莫青璃走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到前院,遠遠的便看見易遠身子筆直地站在那裡,像南山崖壁上一棵年代久遠的古松,永遠屹立在那裡。
風吹不動,雨淋不能。
莫青璃心裡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而先前她所見到的的易遠,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他的府裡,總是隔著一層膜。而現在,莫青璃竟然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或許是他現在的樣子讓莫青璃想起了她師父君曦。
易遠的白髮似乎又多了一些。
“老師。”莫青璃向前行了一禮,語氣恭敬。
名義上,世人眼裡,易遠的確是她的師傅;其次,易遠的確幫了她不少忙。於情於禮,莫青璃當喚他一聲老師。
“青璃,客套話老夫就不多說了,老夫此次前來實是有事相求。”
“相求不敢當,老師但說無妨。”
易遠停頓了一下,囁嚅著道:“能不能,帶我見見你師父?”
“這個……恕學生不能應。”君曦和易遠的事,莫青璃只知皮毛,況且,君曦若沒有親自開口答應,她哪裡敢自作主張。不過莫青璃見他一臉落寞,有些不忍道:“要不,學生替老師帶個信給師父?”
話音未落,空氣中開始瀰漫著梨花的香氣。
莫青璃抬眼往門外看去,一個玄青色的身影由遠及近,明明很遠的距離,卻在轉瞬間來到了眼前。面前的人身材修長,看身形是個女子,一枚銀黑色的面具從鼻樑上方將半張臉齊額遮住,面具之下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下頷弧線美好。
看不出真實年齡。
“師父!”莫青璃掩飾不住心中的欣喜。
君曦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