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說完,薛大娘再沒說什麼,轉身進屋去了。
傅清玉怔了怔,隨即笑笑,薛大娘以為她因以前的事情記恨江氏嗎?怎麼會呢,江氏怎麼說也是她的養母,把她從襁褓裡的嬰兒拉扯成人,江氏也不容易。
做好手中的活計,傅清玉再把院子打掃一遍,前來學藝的學徒們陸陸續續來了,傅清玉最後望了一眼這個熟悉的院子,收起戀戀不捨的目光,走回水邊村。
村子裡很平靜,村裡人下地的下地,在家裡做活計的做活計,沒有任何陌生人來過引起的騷動。看來那位趙公子真的信了她的話,沒有在附近的村落搜尋,而是到別處去找尋了。想到這,不由心中一陣惆悵。
支起繡架,給繡架上大紅的嫁衣添上最後一針,一件喜慶的新娘嫁衣總算完工了。這是她自從得知自己快要離開江家的訊息之後,日夜不眠不休趕工為胡三嬌趕出來的。
“清玉,是給我做的嗎?”胡三嬌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繡架上的嫁衣,忍不住走過去,伸出手來摩挲起來。
大紅的嫁衣,圖案繁複,紋理複雜,金銀絲線穿插而過,幾乎花光了傅清玉的所有積蓄。
傅清玉點點頭:“準新娘子,快穿上吧,試試合不合身。”
胡三嬌欣喜地取了下來,穿戴起來。傅清玉過來,幫她撫平裙襬。胡三嬌的臉上洋溢著笑意。任何準新嫁子,都會如此吧。
嫁衣很漂亮,襯托得胡三嬌更加嬌俏可愛。傅清玉忽然想,如果曹可瑩還在的話,她也會為可瑩做一套漂亮的大紅嫁衣的。
只可惜,曹家小姐沒有這個福份。
曹可瑩殞後的第五天,胡大為剛好去京城鳥市買鳥,帶回的訊息是:傅府那邊辦喜事了,大紅的花轎進了傅府迎親,傅家大小姐如同天仙般,覆了紅蓋頭上了北承侯府的喜轎。
真真是這邊舊人哭,那邊新人笑。
傅清玉心中的恨意又憑添了一重。
“清玉,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胡三嬌看出了她的異樣。
“沒什麼。”傅清玉掩飾地笑笑,轉身從箱子裡取出一對剛打造好的玉鐲子,給三嬌戴上:“三嬌,你要做這個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這個時候把賀禮先送了,她怕來不及。
胡三嬌坦然受了,笑得羞澀,像一朵花。
“二嬌姐從鏢局回來沒有?”傅清玉問道。預感到自己離開的日子越來越逼近了,她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
“我那人二姐啊,如今是女鏢師,現在忙得很,整天跟那個徐姓的鏢師天南地北,東奔西跑,簡直比縣太爺還忙乎,哪裡還有時間沾家?”胡三嬌嘟嚕道,回頭去看傅清玉給她做的新繡花鞋,朝傅清玉莞爾一笑:“清玉,你的手藝真好,做得真好看。”
黃昏的時候,有一輛奢華的馬車駛進了水邊村的青石板路,“噠噠噠”的馬蹄聲一直延續到胡家大院門前。車門跳下一個老實木訥,長得十分壯實的小夥子,拿過馬車放著的一張小矮凳,放在地上,然後掀了簾子,把一個老婆子攙扶下車來,然後,馬車裡又陸續走下一兩個年約十三四歲的丫頭。
來人正是傅府的張婆子和她的乾兒子王五,還有兩個從傅府帶來的丫頭,一個叫做彩蝶,一個叫做碧紋。
張婆子遵了傅府大夫人的指示,一大早出發,一路上磨磨蹭蹭,終於在臨近日暮的時候,抵達了水邊村。
黃昏的餘輝給水邊村踱上了一層金黃色,家家戶戶炊煙四起。有幾個還未歸家的小頑童,遠遠地站在樹下,把好奇的目光朝這輛豪華的馬車望了過來。
這次,張婆子一改往常萎萎縮縮的形象,仰首挺胸跨進了胡家大院。張婆子心想,這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她到水邊村的胡大為家來。完成了使命,從此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