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邊上,心想等回了新夫人以後,也不下廚了,就與王五到附近的食肆吃一頓,犒勞一下自己。
馬車駛入一條寬闊的街道,兩旁綠樹如蔭,街道兩旁零零星星聚了些小販,正在擺放些針線器皿等雜貨,也有些農家的孩子把地裡種的東西挖出來拿到街上擺賣。
再往前,御史大夫檢校吏部尚書傅政的府邸,高大威峨地矗立於街道的正中央,雄壯肅穆。由於前不久府裡的大公子高中探花,新夫人又被封為二品浩命夫人,府裡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大門前張燈結綵,就連朱門前的兩頭漢白玉石獅子,也披上了鮮紅的綢帶。
張婆子瞬時坐了起來,一掃剛才慵懶散漫的樣子,整整衣衫,撫平皺褶,正襟危坐,目視前方,臉上的神色嚴肅起來。
馬車忽然靠側邊停下了,張婆子聽到前面駕車的王五傳來“咦”的一聲。
“五兒,怎麼停下了?”張婆子頗覺得詫異,忙伸手撩開簾子,探出頭來詢問。
王五卻不回話,只把頭轉了過來,然後再轉過去,示意張婆子看前方。
張婆子舉目一瞧,不由在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哪個府裡的轎子,竟如此氣派?
只見兩頂華麗的轎子正從傅府徐徐而出,當前的一頂轎子更顯奢華,凸起的轎頂,一顆晶瑩璀璨的淡藍色夜明珠鑲嵌其上,轎門前五彩珠子織就的珠簾晃晃蕩蕩,轎子四周垂下的纓穗隨風輕擺,轎子四角掛了寓示吉祥的三角形玉墜子,隨著轎子的擺動發出悅耳的聲響。
兩旁陪侍的丫頭婆子更是不同,身著華貴的綢緞,丫環們均是宮裝打扮,莊嚴靜肅,竟連一絲吵雜之聲也聽聞不到。
後面跟著的那頂轎子稍微遜色一些,但跟著的丫頭婆子也華衣麗服,靜穆嚴謹。
張婆子心中暗自詫異,想是有客人到訪,臨近中午卻並不留下用飯,就這樣去了。
等那些人走得遠了,張婆子才讓王五把馬車開到後門,在後門裡下了馬車,整好衣襟,理好鬢髮,方帶著王五朝垂花門行去。
過了垂花門,便是內宅了。張婆子讓王五在垂花門處候著,自己先進去回夫人。
這傅府的新夫人孃家姓梅,因自幼喜愛梅花,在做姨娘的時候就在居所四處栽滿了臘梅,抬為正室之後興趣不減反而更濃,特意設了一個梅園,於寒冬時節折梅插瓶,既顯端莊又暗顯主家的高雅氣節。
如今嚴冬剛過,春天剛在枝頭上冒個頭,寒氣未完全散盡,這枝頭的梅花依然鮮豔,紅瓣黃蕊,飄散著幽幽的香氣。
張婆子一進到瓊梅院,就聞到這麼一股沁人心沛的香氣。
她深深吸了一口,頓覺心曠神怡,整個人也清爽不少。抬眼望去,見院子東邊角上的一株梅花樹下,一個穿著翠綠色襦襖的十三四歲的丫頭正在跟另一個穿著桃紅色褙子的丫頭竊竊私語,時不時發出幾聲零星的笑聲。語音雖不大,但也能聽得一句半句。
她認得那個穿翠綠色襦襖的丫頭叫冬梅,另外一個丫頭叫冬蕊。
“……聽說剛走的那兩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一位是新任川陝總督任大人的夫人,另一位是……”冬梅故意吊冬蕊的興趣,說到這突然頓住了,睨著眼睛看身邊的冬蕊。
冬蕊急得要跳腳:“姐姐你倒是說呀,專挑些不重要的說了,偏偏到了緊要關頭卻卡住,這是存心在讓我難受嗎?”
“什麼叫做不重要的?”冬梅斂了笑容,“妹妹好生記著,這話可不能亂說,說不定不久之後這川陝總督府與我們府裡聯姻也說不定……”
冬蕊看到冬梅一副嚴肅的神情,方知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噤了聲。但還是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復又去拉冬梅的手:“好姐姐,我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這話我以後不會再說了……只不過,我看另一位好像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