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這個小櫻對我們園子不熟悉,不知道這裡有一口枯井,走著走著掉到井裡去了?”四姨娘自言自語道。
“四姨娘,我看不大像。”跟在四姨娘身邊的周媽媽搖搖頭,擰著眉頭,顯然對於小櫻的死心存疑惑,“我記得這口井明明乾枯了很久了,就算前不久下了場大雨,但是這附近樹葉的遮掩,流入井裡的雨水不會很多,怎麼就把一個好端端的丫頭給溺死了呢?”
四姨娘心底震驚,不由自主地朝那口枯井望去,“那麼,你是說她是被……”
周媽媽暗暗點頭。
四姨娘不由攥緊了拳頭,她覺得手心開始出汗了。
傅清玉也朝那口枯井看去。那口枯井在濃密的樹蔭的掩飾下,有些陰暗。加之地勢稍為低矮一些,如果夜間行路,沒有燈火的情況下走得太急,是有可能掉下去的。
但是,傅清玉記得很清楚,今天春瑤說過,一大早,老太太說口渴,便讓小櫻沏了一壺金銀花茶。那個時候,小櫻還是活著的吧?沒過幾個時辰,等小櫻再次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小櫻因何被滅口,想必是貪心過度,又或者傅大夫人根本不想付出那筆錢,加之覺得小櫻再無利用的價值,所以一狠心,便除去了這顆棋子。為了不被人懷疑,便做成了失足落井的假象。
歸結這一切,都是小櫻綹由自取。
“周媽媽,那現在該怎麼辦?”四姨娘似乎腳軟得幾乎站立不穩,整個身子軟綿綿地趴在了周媽媽身上。
“四姨娘,你先不要驚慌,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能傳到府外去,在府裡也不能引起慌亂。對外面只說小櫻失足落井,不慎溺水而亡,多給她的家人幾兩銀子,那些人見了銀子,定然不會鬧事。還有,老太太那邊也要極力瞞著。老太太如今剛恢復了一點神智,經不起這樣的刺激。如若不然,老太太再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其他那幾位老爺太太以及小姐們,可就更加難以應付了。”
“對對對,你說得很對。”此刻的四姨娘,已經完全沒了主張,聽到周媽媽說出這樣的主意來,馬上拼命點頭道,“我馬上讓人去辦,無論如何也要穩住府裡的人心,不能再出事情了。”
有句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邊,四姨娘正在心裡面拜著各路神仙婆婆與神仙姐姐,保佑傅府不要再出事了。那邊,一個丫頭氣喘吁吁地奔跑過來,一邊跑口中還一邊大喊:“四姨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聽這話,四姨娘的臉馬上黑了。這段時間她已經夠倒黴的了,如今這個丫頭還在大聲地喊著:“四姨娘不好了。”這不是存心在詛咒她嗎?
看清了來人,四姨娘眼一瞪,怒斥道:“嚎叫什麼,叫喪啊,有事快說。”
秋碧被四姨娘瞪了一眼,呆了一下,有些害怕地看著四姨娘,但一想她要稟告的事情的重要性,就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惶急道:“四姨娘,真的不好了,那些給老太太,還有給傅大老爺的大公子作賀禮的綢緞,全部都,都……”
四姨娘的頭皮發緊,她死死地盯著秋碧,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那些賀禮綢緞到底怎麼了?”她記得先前她給了秋碧鑰匙,讓秋碧去清點綢緞的份數,準備給大公子送賀禮的。
“那些綢緞……”秋碧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終於一咬牙說了出來,“四姨娘,那間屋子也浸了水,那些綢緞,那些綢緞全被泡得不成樣子……”
四姨娘的腦子“轟”的一聲,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四周頓時混亂起來,“四姨娘”“四姨娘”的叫聲響徹了後院的南門,使這裡成為了傅府最熱鬧的地方。
傅清玉有些愕然地看著面前混亂得無以復加的場面。有幾個僕婦奔了過來,抬來了一張藤椅,七手八腳把一灘爛泥似的四姨娘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