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兒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心下更加慌亂,伸手抓住女兒的手,叫道;“女兒,你怎麼了?”
傅大*奶穩定住內心的極度不安,輕聲道:“娘,現在我們不能慌亂,你先回去,看看老爺還有什麼動向,馬上傳訊息給我。我看,我們能想個辦法阻止老爺才行,不能讓老爺再這樣一錯再錯下去了,不能讓老爺把全族人的性命都斷送了。”
賀夫人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忙道;“好好好,女兒你放心,我先回去,如果有什麼訊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傳給你。我們娘倆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保住賀家,保住賀氏千餘人的性命。哪怕……”接下來的話,賀夫人沒有再往下說,但她的目光中已經顯出沉痛悲涼的氣息來。
“娘,你要多保重。”傅大*奶忙扶著自己母親的肩膀道,“娘,這段時間你日夜憂心,瘦多了。”
“女兒你也要多保重,娘走了。”賀夫人擦擦眼淚,轉身從角門處走了出去。外面,有一頂半舊的青衣小轎在等著,賀夫人上了轎子,轎子抬起,搖搖晃晃地朝著外面去了。
傅大*奶立於角門處,注視著賀夫人消失的方向。大風過去,樹葉沙沙地響。大風掀起了她的衣襟,擺弄著她的衣裙,她卻恍然未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長嘆一聲,慢慢地走了回去。
直到傅大*奶走遠了,春芳才從草叢中探出個頭來。
除了傅大*奶之外,她才認出來,那個來找傅大*奶的中年婦人,就是傅大*奶的生母,川陝總督府的賀夫人
春芳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時此刻,賀夫人來找傅大*奶做什麼呢?
川陝總督府由於其胞弟貪汙受賄,被人揭發出來。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京城早就傳得滿城風雨。而傅大夫人更是當機立斷,只要親家那邊找上門,不是推脫身體不適,就是推脫有要事抽不出空來,這樣,久而久之,賀夫人也不來傅府了。甚至,傅府漸漸淡忘了有這麼一個親家。
如今,這位賀夫人卻神色倉皇,偷偷地跑來與大*奶見面,究竟為了何事呢?
由於距離隔得遠,春芳躲在暗處聽了許久,只聽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斷,好像是有關趙世子的身世的。想再聽下去的話,那對母女又轉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她再怎麼豎起耳朵偷聽,也聽不清楚。
管它呢春芳覺得好沒意思,反正自家小姐相中的不是趙世子,而是趙二公子。況且,這趙世子本來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自己的小姐是傅府裡唯一的嫡女,身份擺在那裡呢,當然不會給人家做妾室的。趙二公子就不錯,因為趙二公子是三公主嫡出的,身份尊貴,自家小姐如果能夠順順利利嫁給趙二公子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像她這些做陪嫁丫頭的,臉上也光彩,也會比起其他的陪嫁丫頭高等許多。
這樣一想,春芳便高興起來,把剛才偷聽到的話全部拋到了腦後,似乎連要自己掏出十多二十兩銀子,請人做繡活的事情也不那麼重要了,加快了腳步找人去了。
春蘭躡手躡腳走入書房,見到自家小姐倚在窗臺上,正對著窗外發呆。窗外,陽光明媚,有幾隻蝴蝶在花叢中忙碌地飛過來飛過去。
“小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也不多睡一會兒?”春蘭拿了件薄衫出來,披在了七小姐的身上。
七小姐看看春蘭,再看看披在身上的薄衫,幽幽地嘆了口氣:“春蘭,你說,我這身子一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嗎?”
“小姐怎麼在這個時候無端端地說這種話呢?”春蘭驚道。
“你看這盛夏的天氣,你們個個穿著一件薄衫都覺得出汗,我卻連穿了兩件衣衫,正覺得剛剛好。”傅七小姐看了自己一眼,“我這身子骨,竟然這麼虛弱嗎?”
“小姐,你別太擔心,也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