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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懿嬪,起身把二阿哥交給看媽,看著那張小小的被褥被放進搖籃裡,又坐回身,撫平袖口道,“今兒是懿嬪娘娘大喜的日子,諸位嘴下都積點口德,別在主人家裡鬧,沒得驚到二阿哥,孩子小,重話難免壓身。”

眾嬪妃一聽,還真的就不敢再造次,剛出生的娃娃筋骨弱,命裡沒個定數,沒得回頭病了災了的,再把帳賴在誰的頭上。

靜常在捅捅她的胳膊,低聲冷笑道:“剛不還挺衝的,淨撿難聽話涮登人,還不是不經嚇唬!”

盛苡低笑著道聲謝,“怎麼你比我還氣……”

正說著,皇帝下朝趕了過來,眾嬪妃見完禮都簇擁上前,被他分花拂柳隔了開,看得出皇帝很喜歡孩子,彎腰撐在搖籃邊逗了三兩下,又坐在懿嬪床前的玫瑰椅裡,拍拍她的腕子,低聲道:“文文,辛苦你了。”

聲音極低,卻在寂靜的房裡擴大了無數倍,眾人無不側目,懿嬪全名馬爾佳文蘭,原來皇帝私下裡是這樣稱呼人的,咬在牙尖的那股親暱勁兒甜的滴出蜜來,懿嬪何等的福氣!

盛苡紮起腰間的手絹,瞅了個空當走出門外,回頭望一眼他的側臉,歡欣掛著笑意,懿嬪在他的注視下低眉害羞。

她慢慢轉回頭,吃了天邊的一口涼風,割得肝膽俱裂,忍不住咳了聲,來順兒忙上前架住她的手,小聲勸道:“主子,您別眼氣人家……”

盛苡擺擺手打斷她的話,一級一級踩下臺階,踏出一室的喜氣和睦,涼下聲道:“回去罷,該走了。”

☆、斜陽夢

出了儲秀宮,日輝灑在牆頭的琉璃瓦上,摺合出清冷的光澤。

盛苡扶著牆,彎腰摘去花盆底,眼尾的淚水滴落滲進地磚縫裡消失不見,來順兒驚起來,“這怎麼能成,要把您身子涼壞的!”

她昂起頭,揚起寬大的袍袖拭去淚水,邁腳向前奔去,腳尖掠過地面,青苔開滿整張腳底板兒,旗袍大開叉,後幅隨風張揚,肆意地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呼呼啦啦遠遠地飛走了。

來順兒忙撿了她甩在身後的兩隻花盆底窩在懷裡,破了命地追她,“主子!您等等奴才!”

盛苡開懷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宮道中,發出鴿哨般翁然果脆的聲響,“不用了,我再也用不著穿它們了……”

來順兒跑的氣喘吁吁,實在趕不上,乾脆放棄停下腳,望著那隻身輕如燕的背影,逐漸虛化縮成一團光暈,躍上牆頭,融進白晃晃的日光裡去了。

她趕回到翊坤宮時,盛苡大汗淋漓,正拿著冬天撥煤火的銅籤子趕鳥籠中的鷹哥兒往外出,籠門大開,鷹哥兒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上竄下跳,驚叫著躲避她的追趕。

來順兒驚了一跳,忙上前攔她,“主子,您這是做什麼!”回頭一看,鷹哥兒抖落了幾根羽毛,勾著鳥喙瑟瑟發抖,甚是可憐。

“罷了,由它的性兒罷,”盛苡垂下胳膊,吩咐樑子道:“把籠門給去了,等它被圈得煩了,自會走的。”

“小主今兒怎麼神神叨叨的?”樑子等她進殿,拉著來順兒追問,“好好地,怎麼想起來要放鷹爺走了?”

來順兒急得直絞帕子,“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要說是因為懿主兒罷,主子實在犯不著眼紅,宮裡就屬咱們主子最有福澤,一年半載總會等到好信兒的,再說主子也不是那樣心眼兒小的人,可這兩日總愛紅眼睛,這到底是為什麼?”

樑子嘶了聲兒正琢磨著,聽見殿內傳喚,忙催著來順兒兩人跟進殿。

盛苡坐在羅漢床上,膝頭鋪著一隻虎頭繡的肚兜,抬抬手招來順兒進前,“懿嬪那兒短不了金的銀的,這是我自己繡的,好賴是一份心意,你現在就給二阿哥送過去罷。”

來順兒接過慢慢的撫,笑著誇讚,“主子的手藝真好,熬了這麼多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