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冤枉我了,不是我把她放跑的,是昨天夜裡,她喝過大夫人送來的藥後,就,就……”
大夫人與張婆子頓時眼前一亮,張婆子急道:“是不是她喝過藥後,就,就瘋了?”
潘老頭喜道:“正是呢。自夫人把新配好的藥包送過來之後,秋梅喝了幾副藥之後,神志越發的糊塗起來,常常自言自語,一會哭一會笑的。昨天,我把熬好了的藥端給她,她喝了以後,才過半個時辰,突然用頭撞牆,撞得滿頭是血,然後竟然跑上山上去了,小人趕忙前去攔她,不想她力氣大得出奇,反而把小人撩倒,一個人跑到山上去了。”
張婆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夫人,我看這一次,那個大夫的藥開得好啊,我把夫人的意思跟他說了,他就把藥的份量加重了好了,聽說還加了一味慢性毒藥進去,說是不出一個月,喝了藥的人準會瘋掉,沒想到那丫頭真的在一個月之後瘋掉了。恭喜夫人,賀喜夫人,終於除掉了心中大患”
大夫人仍有些不放心:“你們說,那個丫頭真的跑上山去了嗎?”
“夫人,這個您大可放心。”潘老頭陪笑道,“我在墓園守了幾十年的墓,那裡的地形我最清楚不過了。那裡四面都是山,十分險峻,夜間山裡還有野豬出沒。那個瘋丫頭跑到那裡去,不被野豬吃掉的話,也有可能掉到懸崖下面去了。”
大夫人這才露出笑顏:“也對,她 一個瘋掉的丫頭,跑到那種地方,也等於尋死了。”她轉頭看看張婆子,道:“張媽媽,你領潘伯到庫房去,支五十兩銀子給他,以作酬謝。”
“多謝夫人”潘老頭喜不自禁,跟著張婆子走了。
大夫人轉過頭來,對梅香道:“梅香,你去知會一下秋梅的家人,就是秋梅瘋病發作,跑到山裡去了,我們正在尋找,恐怕一時半會找不回來。還有,拿五十兩銀子給他們,也算念及秋梅在我們府上這麼些年,撫卹一下他們家吧。”
梅香笑道:“夫人真是慈悲心腸,要是在別人的府裡,對於那些瘋掉的丫頭,多半是讓其家人帶回去的,哪裡還有留在府裡那麼多年的道理?還要給她家銀子,夫人真是太為下人們考慮了。”
大夫人笑笑:“我也是念及秋梅在我們府裡盡心盡力服伺了那麼多年,還替我們傅家守了那麼多年的墓……”
梅香道:“夫人也太好心了,如今秋梅家裡也只不過剩下哥哥嫂嫂,她的那個嫂嫂最是勢利,十多年前見秋梅瘋了,都不肯領回去。如今給了她五十兩銀子,真是便宜她了。”
大夫人冷笑道:“她那個大嫂是個什麼東西,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不過我聽說,她那個大嫂是最多舌的,如果不拿些銀子封住她的嘴的話,又不知道會說出些什麼對我們傅家不利的話來“
梅香有些佩服地看看大夫人:“夫人英明這種勢利小人,拿銀子封住她的嘴,最好不過了。”
“那個秋梅,你也派些人去山上找找吧。”大夫人終究有些不放心,“這麼些年來,我也不知道那丫頭知道了多少事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樣我才能放下心來。”
“夫人說得是。”梅香點點頭,雖然她的心裡不以為然,但嘴上仍應道,“我等會就叫幾個人去找,看看找不找得到那個瘋丫頭。”
解決了一件懸在心頭上的事情,大夫人整個人終於鬆懈了下來,呷了一口碧螺春之後,又想起一事來:“梅香,五小姐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提到五小姐,梅香便笑了:“夫人,五小姐這些天謹慎著呢。屋子裡捂得嚴嚴實實的,連風也透不進來呢。平日裡就坐在床上,連門也不敢出,就怕有個什麼閃失……”
大夫人冷哼一聲:“她倒是愛惜她的肚子眼見她的肚子越來越明顯了,這夏天穿 的衣裳又單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瞞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