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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廷的調遣,這讓皇帝很是不爽。如果是別人,皇帝多半會追究其用心,但這個人功勞太大,而且文有李泌、武有郭子儀等人力保,便只能好言挽留,不過在對方的堅持下,最後也只得人氣歸隱。這個人就是任天翔。在所有人都在為大唐的勝利恍惚之時,他卻在為淮陽死難的軍民愧疚。雖然他沒有吃過一次特供的“軍糧”,但眼看著這種暴行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卻無能為力,讓他有種深深地負罪感。辭掉一切封賞並不是因為淡泊名利或惺惺作態,而是因為內心深處感覺自己並不是什麼功臣,而是個罪人。每一個參與淮陽保衛戰的殭屍,無論是叛軍還是唐軍,嚴格說來都是罪人,都沒有資格接受封賞。不僅如此,他對戰爭也生出了深深地厭惡甚至恐懼,因此想要逃避。現在打探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歐安軍精銳已在香積寺一戰中大都被殲,關中、河南、河北大片領土已為大唐收復,叛軍如今困獸東北一隅,想來已不足為慮,所以任天翔不想再介入任何戰爭。

長安隨意光復,但已不是任天翔熟悉的長安。往日的繁華與喧囂,早已成為不可重現的過眼雲煙,在這個物是人非的城市,任天翔再找不到一絲往日的溫暖,多以他帶著幾名義門兄弟默默離去,悄然不知所終。大唐重新移京長安,百廢待興,皇帝也就沒有心思再去關注任天翔的下路。他一面封賞功臣,一面重建長安,同時派使臣去巴蜀迎回太上皇。做了多年提心吊膽的太子,又以不光彩的手段搶了父親的寶座,如今他奪回了被父皇丟失的兩京和大片國土,自覺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理直氣壯地做這個皇帝了,所以他要重修太廟,重整朝綱,重改國號……總之要讓天下人銘記自己的功績。當然,他也不忘向叛軍發出招降的詔書,只要棄暗投明,過去的罪責不僅一律不究,甚至還可以保留官職,繼續做大唐的太瘦或節度使。有如此寬大的條件,叛軍將士紛紛上表請降,甚至連與安祿山一同出道、一同謀反,在戰場上擊敗過郭子儀、李光弼等大唐名將的史思明,也向朝廷交了降表。現在偽燕國僅剩下困守鄴城的安慶緒這最後一股反叛勢力,平叛大業似乎就剩這最後一戰了。現在大唐人心歸附,兵強馬壯,與肅宗當年在靈武倉促登記之時不可同日而語,東征自然就提上了議事日程。

就在朝廷上下為東做準備的忙亂之際,任天翔帶著幾個義門兄弟卻悄悄來到了王屋山,他心裡有頗多疑問,想當面向司馬承禎請教。但在陽臺觀中,他再次與司馬承禎失之交臂。留守的道士對他說:“公子來得十分不巧,道長三天前剛離開道觀,不知去哪裡雲遊,歸期更是無人可知。”

任天翔張然若失,只得去後山的白雲庵。沒想到母親也雲遊未歸,庵中除了楊玉環和上官雲妹,就只有幾個帶髮修行的姑子。他不便在庵堂久留,只得悵然離去。遙望山外茫茫天地,竟不知哪裡才是自己的家。

“公子難道不想去找小薇姑娘?”褚剛看到了他心底的寂寥和落寞,忍不住小聲提醒,“公子與小薇姑娘拜過堂,雖然那時為應付儒門的無奈之舉,不過我想小薇姑娘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嫁他人了。”

想起在雎陽那地獄般的十個月中,小薇就像一束微弱的陽光,始終照耀著自己,任天翔心中一陣溫暖。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遲疑道:“我已將小薇送回他哥哥身邊,如果再去找她,會不會與司馬喻起衝突?”

褚剛淡淡道:“那就要看小薇在公子心目中有多重要,值不值得為了她再次面對司馬喻?”

任天翔與司馬喻多次交鋒,雖然多數時候皆落在下風,但雎陽保衛戰中,司馬喻的冷血和隱忍,第一次令任天翔生出發自內心的恐懼。雖然那一戰他並沒有輸,但他絕不想在面對司馬喻,無論是做他的對手還是做他的朋友,他都不想。不過為了小薇,他終於緩緩道:“好,我們去鄴城。”

鄴城城頭,司馬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