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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就落在了地上,“叮!”的一響,清脆得刺耳。“嗬嗬嗬……”,咆哮聲吞吐幾回後從慕容衝喉嚨深處滾出,象傷重將死的小狼掙扎著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痛呼。慕容苓瑤緊緊的抱住了他,卻承不住他劇烈的顫抖,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慕容衝的面孔死死的折在胸前,雙臂緊夾著頭,十指痙攣的抓住自己的頭髮,彷彿要將頭髮成把的拔下來。慕容苓瑤掰不開他的手,只能將自已的五指覆在他的掌上,夢囈般道:“哭出來吧,你哭出來吧!”

可始終沒有哭聲,就連低沉的嗚咽也漸至於沒,只有一地的亮瓷,映出姐弟二人碎成千片的身影。

第三章

自建元六年秦滅燕後,江北各地漸趨安定。卻還有前涼張氏,仇池楊氏,及代地拓跋氏等尚未盡數降服。就在秦燕之戰未完時,本已受封於秦的仇池公楊世卒,其子纂不再向秦稱藩。只是楊纂偏居仇池一隅之地,也沒膽量先犯秦境。轉眼就是建元七年,秦與晉戰於壽春,秦軍小挫,符堅一時無意東圖,決心先定後方,仇池之事自不可再拖。三月間,符堅便命西縣侯符雅,梁州刺史楊安,益州刺史王統,幷州刺史徐成,羽林左監朱肜等合軍進攻仇池。鷲峽谷一戰,楊纂大敗,纂叔父統本與之有隙,便投秦軍。這一來,楊纂惶恐以極,終於自縛出降。符雅等人率大軍押著楊氏降臣歸返長安。

五月二十七,輪到張整在天祿閣當值,他於寅初時分收到軍報,得知大軍已過三橋,即日便可入城。符堅早有旨意,在入城的當日饗群臣及楊氏諸人,張整不敢迨慢,望了一下窗外蒙蒙亮的天色,便召了一個內侍問道:“你去替我查一下,天王昨夜宿在那裡?”那內侍笑道:“不用去查了,這幾個月天王都宿在紫漪宮——難道大人不知麼?”張整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便取了軍報,往紫漪宮而去。

張整以宦官身份為侍中,常伴符堅左右,出入後宮並無顧忌,這數月也是紫漪宮常客,道路是走得極熟了,因此不上半個時辰就到了紫漪宮外。他遠遠見著宮前幾株大槐樹下宋牙正帶人在忙碌著什麼,這時節槐花開得正盛,一串串粉白掛在翠葉之中,甜香陣陣,撲鼻而來,胸臆間頓時甘美無比。

張整走得近了,訝然問道:“老宋,你這是在做什麼?”宋牙抬眼見是他,舉了手上的布囊道:“是夫人前幾日說起從前在鄴城的時節,做過一味槐花糖,比之桂花什麼的別有滋味,小人這才領著他們趁露水未乾採下來。大人這麼早有什麼事?”

張整道:“有軍情通報。”宋牙看了一下他的神色,覺得不是很急,便小心翼翼地道:“天王昨夜睡得晚,若是不很急的話,就請大人略等侯片刻,如何?”“也好,”張整突然想到一事,道:“我昨日也見著人採槐花,莫非都是想做這槐花糖麼?”宋牙一聽就笑,道:“那都是幫著我家夫人採的。”

張整有些奇怪道:“夫人要做多少?用得著這麼多?”宋牙皺眉縮臉地做苦相道:“哪裡做得了多少?就是把花心裡面那一點甜水給榨出來,你說得用多少花?我們可給折騰死了。”張整聽了也咋舌,這東西是不值什麼,可花的功夫著實不少,秦王對這位夫人的嬌寵也算是前所未有了。

宋牙又接著加了一句:“其實夫人要鬧著做也是為了鳳哥兒他吃慣了,鳳哥兒要什麼,天王還不順著……”張整卻打斷了他道:“你進去看看吧,雖不是很急,卻也是天王交待下來的事。”宋牙不敢再多話,答了聲“是!”便往裡面去。

他方走過遊廊,就見珠簾一掀,慕容衝從裡面出來,眼神在宋牙面上略略一轉就徑自走過去。

宋牙躬身退讓,他暗窺慕容衝,覺得他面容比起昨日,又少了幾分血色,更襯得那一雙眸子,幽幽地黑。可再往深處看去,卻覺得那裡面空洞洞的,好似風沙散盡後的天空,蒼寂得讓人心裡發磣。被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