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分配到兵士手裡的米,是要算在兵士的餉銀之中的,發了多少米,就要扣除多少餉銀。有的兵士飯量小,或者想省錢,就可以少領一些米,未來多領一些銀兩。
「這……有這個必要嗎?」蘇昊鬱悶地問道,「大家湊在一起做飯、一起吃飯,不是更好嗎?」
郝彤道:「蘇百戶,你有所不知,我們軍中一向都是如此的。軍糧是按人頭分下來的,如果不分到每個人頭上,那麼一些大肚漢就會吃掉了其他袍澤的飯,其他人就不滿意了。照這樣做,軍中恐怕天天都要為了吃飯的事情打架了。」
「那菜呢?也是各炒各的?」蘇昊又問道。
郝彤道:「當兵的哪有什麼菜?自己弄點醬菜、黴豆腐下飯就可以了。如果紮營之所是在人煙稠密之處,兵卒可以向鄉農購買一些蔬菜自己做著吃。若是外出打仗,在戰場之上,能有口熱飯就已經不錯,還能吃什麼菜呢?」
蘇昊聽罷,沉吟了一會,說道:「郝彤,這樣吧,大明軍中是什麼情況,我管不了。但在我這個百戶所裡,吃飯還是大家一起吃,你去交代廚子,多下一些米,做幾個爽口一點的菜,要保證每名兵士都能分到滿滿的一勺子菜。對了,菜裡一定要多放油,隔天必得見葷腥。」
「百戶,此事萬萬不可。」郝彤勸阻道,「你是不知那些軍漢的飯量,若是放開讓他們吃,都司撥下來的那些錢糧,只怕幾天時間就讓他們全吃完了。」
蘇昊擺擺手道:「能吃是好事,能吃飯才能打仗。他們也只是一開頭飯量比較大,等吃過一段時間,肚子裡有油水了,飯量就小了。咱們培養的是斥候,要讓他們去翻山越嶺畫地圖,沒有好的體力怎麼行?」
「可是,錢糧方面,怎麼解決?」郝彤問道。
蘇昊反問道:「郝彤,我們練這支兵,是為了將來交給你們雲南邊軍使用的,難道塗先生就沒有另外給你一張銀條,用於練兵?」
「這個卻是沒有。」郝彤老老實實地答道。
蘇昊笑道:「呵呵,你不用怕,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說張都司向我們訂200部望遠鏡,每部100兩銀子,此事可當真?」
「軍中無戲言,張都司不會食言的。」郝彤道。
「張都司什麼時候能給錢?」蘇昊問道。
「見貨即付。」郝彤道。
蘇昊道:「那就好,你伯父那邊,這些天僱了十幾個短工,夜以繼日地做,現在已經做出了5部望遠鏡,你明天就帶著這5部望遠鏡去趟南昌,見張都司,讓他付500兩銀子過來。這銀子到位了,兵卒們吃飯的錢也就有著落了。」
「蘇百戶,這賣望遠鏡的錢,可是你私人的錢,怎可挪為公用?」郝彤驚道。
蘇昊道:「你替我在張都司面前隱瞞瞭望遠鏡的成本,我理應給你一份提成。不過,這份提成不能付給你,只能是付給鄧總兵。現在我拿鄧總兵的錢,來替鄧總兵練兵,總沒什麼可說的吧?」
郝彤沉默了片刻,然後向蘇昊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蘇百戶是真性情之人,郝彤佩服。士卒飯食之事,就依蘇百戶所見。那麼日後給士卒關餉之時,該如何扣出這膳費呢?」
蘇昊道:「按一天一分銀子計算,一個月總共扣3錢銀子吧,每人發1兩2錢的現銀作為軍餉,你看如何?」
郝彤苦笑道:「蘇百戶如此帶兵,只怕會把這些士卒都慣壞了。日後他們到我軍中效力,讓我們如何能夠養得起這樣一支嬌兵呢?」
蘇昊倒是沒有想過這一層的事情,他只是出於一種穿越者的本能,覺得人家既然來當兵,飯總是要讓人家吃飽的。他沒有想過此時的社會還是一個物資匱乏的社會,即使是軍隊,也無法保證士兵豐衣足食。各級軍官能夠不剋扣士兵的軍餉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