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二夫人立刻反駁:“母親,使不得,太君什麼身份,豈是那下賤的婢子能擔當頭面的製作!”
“笑話!清蓮酒家鬧的那一出,你懂得自己在外頭已經丟人現眼了嗎?別人笑話你難道還能當著你的面說?”左老夫人厲聲斥責,其它事情她都不想追究了,只想今日之事能有個圓滿的結果。
左二夫人眼睛微微眯起,她知道清蓮酒家鬧了兩出。鬧就鬧了,一個賤民能怎麼的,更提高音量理直氣壯地回話:“兒媳怎麼就丟人了?”
“誰不知道你肖氏與娉婷居交好,小心眼到容不下一粒泥塵,你還不丟人?你簡直丟到宮裡頭了。”左老夫人越說越激動,好像今日才發現平素諸多愛護的二兒媳居然是這般蠢鈍的人。
左二夫人臉色倏地變了,尖聲追問:“母親可是說說,兒媳的人整治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民,還能丟人?兒媳這是教她要有自知之明,別以為結交了一個梁家便能橫行無忌,那個破落戶有什麼資本跟我叫板!”
破落戶指的自然是梁夫人夏氏。
“你太安人的頭面到時自然有宮裡的賞賜,齊青玉是透過夏縣主的關係,得到了陳夫人的賞識舉薦到府裡來。你大嫂小時受過齊青玉的姑奶奶齊欣的幫助,這才有了她親自寫請帖去豫章的事。”饒是左老夫人看了半世繁華,也忍不住脹紅了臉,恨鐵不成鋼啊,居然連皇族也敢嘲弄了。
左二夫人一臉怨恨,恨那些不相干的人亂插柳枝,怨老夫人一味怪責自己,即使到時宮裡自有賞賜又如何,就不應該讓區區賤商進左府這個門,還是從正門進的,害她前日赴茶會時被人戳脊梁骨!
完全失了高門貴戶的規矩,她當時隱忍不發,沒著人敲斷那小賤人的腿已經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氣量了。
居然還把春花打發到柴房去。
簡直豈有此理!
左老夫人瞥她一眼,哪裡不曉得她的小肚雞腸,只再嘆一聲,還是循循引導,“賣別人一個人情,留自己一條好路。你就以為你大嫂不知道你們商量編排大丫頭的事?”
左老夫人斷定季氏知道。一猜想希望肖氏頓悟骨肉宗族之親,回頭是岸;二推測為守株待兔。這兔子是待來了,可是不捉也不弄,任其蹦噠。
箇中深意,萬難理解。
可左老夫人已經瞧出了端倪,才有今日這番苦口婆心。
左二夫人登時氣得臉色鐵青,上前二步,幾乎站在老夫人跟前了,厲聲駁斥:“知道又如何,節操還不是隨瓷瓶碎了一地。”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她就控制不住脾氣,“若非她修了八輩子的陰德,不然過不了這關。”
傳聞這姻緣大定多少與齊青玉有些因果,左二夫人才恨起她來,迸著厲光的眼底揚起怨毒的算計之色——“給我收了!”左老夫人沉聲喝斥,“你屢與一個庶民庶女計較,你丟得起這臉,我可拉不下這身份!”
“她今天敢進我左府的大門,我就讓她出不去!”左二夫人的犟脾氣登時來了,惡言相脅。
“怕是我左家沒有能與黃東風匹敵的人吶。”左老夫人神情瞬間黯淡下去,側過頭瞥向屋外。屋外梅子正盛,還是看看到時候了沒,若是到了就親自泡一罈梅酒吧。
親家還是很愛嘗她親手泡的梅酒的。
“你們怕他,我可不怕,若他敢動手,我就告他去!”左二夫人被仇恨矇蔽,根本沒察覺老夫人臉上的熱忱已退,變得有些許冷漠了。
東梢間迴音陣陣,好不容易消停了。老夫人不帶一絲情緒地低聲道:“回頭好好教導一下雪兒吧,丟人都丟到鄭家那兒去了。”
“母親可不要胡說,就那庶子,誰要看上他來著!”左二夫人嘴上這樣說,腳步卻已經邁開了,心裡其實已經相信了老夫人的話,“母親,兒媳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