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形勢比人強,這會兒不得不嚥下這一口氣,你帶人在門口盯著,看咱們家附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我去見父親,」
杜來安應了一聲,一路奔向門口,而杜謙則是來到後院,尋到了正在書房寫字的杜廷杜尚書。
大致說了一遍情況之後,杜尚書手中的毛筆停了下來,一個靜字也寫的歪七扭八,他搖頭嘆道:「樹欲靜而風不止,躲不過去的,終究躲不過去。」
杜謙低頭苦笑:「大概六部尚書裡,只有您一個人告病在家,所以被韋全忠注意到了。」
他頓了頓,低頭道:「那個韋家的小子,說話很不客氣,也可能是從東南迴來的我,引起了他們家的注意。」
杜尚書悶哼了一聲:「那個混球,從朔方軍佔了進城之後,或者明搶,或者脅迫,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子了,跟他爹一個貨色。」
說到這裡,他放下毛筆,嘆了口氣道:「躲是躲不住了,為父過幾天,便回衙門裡上班,哪怕一時沒有忍住,得罪了他…」
「不過是一條性命。」
他看著杜謙,低聲道:「為父回衙門那天,你便動身離開京城,回東南去,顧好你的小家,還有你三哥一家。」
杜尚書輕聲道:「你三哥,遠沒有你精明,碰到事情了,你多提點提點他。」
大家族的行輩,都是堂兄弟之間排。
金陵的杜和,乃是杜謙的親兄長,也是杜尚書的二兒子。
杜謙,則是杜尚書的小兒子。
杜謙低聲道:「爹,且忍氣吞聲幾年,一定忍住。」
「如今這個局勢,一定不會長久。」
杜尚書笑著說道:「放寬心,放寬心,你爹這麼大年紀了,難道還不如你懂忍耐二字?」
杜謙這才點頭,思索了一番之後,繼續說道:「爹,這幾天我想見一見裴器。」
裴器,是裴璜的父親,也是朝廷的吏部尚書。
杜尚書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問道:「是給你討官,還是給李雲討官?」
「都討,都討。」
杜謙笑著說道:「同時,您回朝廷之後,要想辦法替我,遞一份奏書給天子。」
杜尚書低聲道:「這個節骨眼,給天子遞文書不難,但是瞞過他們三人就不太容易了,你說給為父聽一聽,為父找機會,密奏天子。」
杜謙點了點頭,把自己想說給天子的話,說給父親聽了一遍。
也沒有什麼特別機密的內容,就說一旦朝廷需要,江東數萬兵馬,一定唯朝廷馬首是瞻。
「爹…」
杜謙低聲叮囑道:「一定要跟陛下說到,江東數萬兵馬這一句。」
「其他話,都不如這一句要緊。」
杜尚書默默點頭:「為父記下了。」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我兒想要什麼官?」
「金陵府尹。」
一直到現在,杜謙在朝廷裡的身份,依舊是越州刺史,不過是以越州刺史的身份,一直在幹著金陵府尹的活,甚至是江東觀察使的活。
「父親要讓陛下覺得,我雖然迫不得已,在江東任事,但我始終是朝廷這邊的,我在江東官位高一些,便能對李使君多一些掣肘。」
「但是這話,又不能明說。」
杜尚書笑了笑:「我兒放心,做官這麼多年,為父最擅長的便是這個。」
「那李雲的官職,你想給他要什麼官?」
「爹。」
杜謙摸了摸下巴,問道:「江東,能設經略使麼?」
「以前沒有。」
杜尚書揹著手,想了想。
「不過現在的朝廷,設什麼官職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