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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趙明誠踏入陽世 李清照五味雜陳

藕八心中一驚,趙明誠是藕神的亡夫,自他死後,藕神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乃至於千年之後的今天仍苦苦掙扎在當年的感情之中,可是趙明誠竟然沒有踏上輪迴之路,甘願跳入忘川河,受盡苦痛折磨,他是為了什麼呢?藕八對崔判官一拱手,說道:“判官大人,忘川河中兇險異常,蟲蟻遍地,惡鬼無數,不知趙明誠何在?”

“我也不知道他的魂魄是否還在,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崔判官又往前走了一步,對著幽暗血黃的忘川河喊道:“趙明誠何在?”只聽見河內的惡鬼冤魂一陣騷動,發出瘮人的慘叫,聽的讓人汗毛倒豎,他連喊了三聲,除了鬼哭狼嚎,別無應答之言。崔判官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他早已魂飛魄散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忘川河中央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趙明誠在此!”藕八趕緊往下看去,滿眼望去,卻只有黑壓壓的一片,就算能看清的臉上也只有血汙覆蓋,根本辨不清是誰。他只能求助於崔判官,崔判官眼神如炬,細細搜尋,突然他手執判官筆朝下一指,口中喊了一聲“起”,一道紅光從筆尖射向忘川河底,只見一個滿身血汙的魂魄被紅光簇擁著帶離出來,緩緩向這邊飛來,落到了藕八跟前。

藕八打量那人一眼,只見他年紀五十上下,身穿圓領袍,腰繫革帶,腳穿黑靴,衣服早已破敗不堪,頭髮鬍子沒了一多半,更顯狼狽,但目光中卻充滿了堅韌,藕八問道:“你就是趙明誠?”

“正是!”

藕八轉過身來,問道:“崔判官,我能否帶他回陽間一趟?”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得先稟告閻君才行,請稍等片刻。”崔判官帶著藕八和趙明誠的魂魄來到閻羅殿門口,他讓二人等在門外,自己進了大殿,沒一會兒的功夫,崔判官出來告訴藕八道:“閻君同意了,你帶他去吧,牛頭何在?”牛頭一直沒走,等在一旁,他立刻來到崔判官面前,“牛頭,你再帶他們回鬼門關吧。”

牛頭答應一聲,領著兩個人按原路返回,到了鬼門關,藕八和牛頭馬面道了個謝,就帶著趙明誠迴轉人間,到了白雲湖岸邊。趙明誠在忘川河受盡了折磨,他一落到地面上,精神一鬆弛,瞬間感覺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藕八趕緊攙扶。

趙明誠喘著粗氣,看著藕八,問道:“你是誰啊?為什麼帶我回來?”

藕八用緩和的語氣答道:“是我們家藕神要見你。”

“藕神?我從未聽說過什麼藕神?”

“你不必多問,等會見了面你就知道了。”

說著話,藕八將趙明誠扶起,趙明誠藉著月光看著一湖盛開的荷花,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啊?”

“這是白雲湖。”

“哦,章丘的白雲湖啊,‘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趙明誠所念的這首詞正是李清照所作的《一剪梅》,這首詞作於李清照和丈夫趙明誠遠離之後,寄寓著她不忍離別的一腔深情,以靈巧之筆抒寫她如膠似漆的思夫之情。藕八跟隨藕神多年,聽過這首詞,也知道什麼含義,但他並沒有言語,對趙明誠說道:“咱們走吧,藕神還在等我們呢。”說著話,一拉趙明誠的胳膊,二人跳進了白雲湖。

水仙殿中,藕大、王小c和墨龍正在對坐交談,藕八走了進來,喊道:“大哥,我回來了!”

“你可打聽清楚了?”

“嘿嘿,我辦事您放心啊,我不光打聽到了,還把趙明誠給帶回來了。”

“嗯?怎麼回事啊?”

“大哥,我一時半會兒也跟您說不明白,快去通稟一下藕神,等藕神來了我再給你們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