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真正的壞人落網,等到那個青年男人再次來到附屬院巷口準備畫畫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與之前避之唯恐不及截然相反的善意與同情的目光。
大家雖然這麼些天已經放鬆了警惕,但也不至於健忘。今天那個被警察帶走的瘦小男人,正是那天晚上所謂被神經病襲擊的受害者。
如果受害者不是受害者的話,當時襲擊他的男人,到底是在襲擊,還是因為發現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穿戴整潔的男人身上散發著絲絲的書卷氣,有剛好路過巷口的女人也敢跟他搭話了。
只聽女人閒聊似的問:“這位先生,你也在我們巷口畫了老長時間的畫了,你家裡人都不擔心你的嗎?”
被問到的男人表情一愣,然後才一邊低頭用粉筆畫畫一邊說道:“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的,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也只有在畫畫的時候腦中雜亂的聲音才會緩和些。
此時他對於自己家人的記憶,唯一能追溯到的節點也只有那天他被警察送回家,然後快步走上前神情激動的看著他的一些人。
“你這畫畫得還挺好的,你之前是個畫家不?”
男人又是混不在意的茫然一搖頭。
女人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狀似八卦的說道:“最近小唐楸好像就是在和你學畫畫,我感覺你教的比他幼兒園的那些老師教的好。話說你也不認識小唐楸,上次我聽警察錄口供,你怎麼大老遠的從護城河跟過來了?弄得我們還以為你是來偷孩子的。”
被問到這裡,男人的表情有短暫的清醒,順暢回答道:“我跟著那個矮個男人過來的。”
最開始他是在溺水後神志模糊的情況下,遠遠的被那個坐在腳踏車上面的孩子吸引,然後就發現了在那個孩子被父母帶走後,還有一個矮個男人在遠遠的騎著腳踏車跟著那一行人。
c市的道路很寬闊,每天從路上過的行人不勝列舉,誰也沒那麼大的臉懷疑另一個人是在跟蹤自己。
可剛剛才溺水的男人就是能看出來。
“你咋知道他是壞人的?”
男人信手拿過一根新的粉筆,在地面上凌亂的畫著,細看似乎是一個人的顱骨。
他在畫骨相。
“好人和壞人,他們長相不一樣的。”
自從孩子丟了之後,遍尋無果的男人就像是瘋魔了一樣,幾乎去監獄裡觀摩過每一個因為拐賣而被抓進去的人販子。觀察他們的骨相,觀察他們的坐臥起居,觀察他們的說話神態。
他給每一個人販都畫過素描,也畫過他們人皮下猙獰的骨頭。
久而久之,也就鍛煉出了這種類似於直覺的東西。
只是現在時間有些久了,藝術家的神經總是格外敏感的,男人自己的精神好像都出了點問題,也有些說不清這其中的原理了。
聽著這神神叨叨的回答,女人打了個冷顫,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那天晚上怎麼認錯了小唐楸,他和你丟了的那個孩子長得像嗎?”
男人自己也丟了孩子這件事,從他那晚的一些隻言片語中就能分析出來。
“不像吧。”男人此時倒是沒有了最開始的混沌,他先是用粉筆在地面上描繪出了院子裡那個小傢伙圓圓的小臉蛋,然後又用粉筆勾勒起了另一個孩子的輪廓。
是長相沒有一分相似的兩個孩子。
之所以最開始會弄混淆,可能還是因為唐楸的那一份特殊所致。
問完之後的女人不再說什麼,拎著菜溜溜達達回了附屬院。
等到把附屬院的門關上之後,女人這才像特務接頭一樣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