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久,現在又載了兩個人,速度便明顯不及赫連泯的騎兵。
我們這兩句話的功夫,他們已追到百餘步以內。
不知是不是赫連泯下了命令要抓活的,那些騎兵只是追過來,卻並沒有放箭。
這是我平常練箭的距離。澹臺凜雖然重傷,但騎馬卻還沒有問題,馬跑得很穩。何況射馬的話,目標比我平常射的箭靶要大得多,我幾箭射出去,倒也都沒有落空。
但是我心裡卻一點輕鬆的意思也沒有。
就算我能箭無虛發,箭筒裡不過也就幾十支箭,後面可是有一支軍隊。
眼見著箭筒裡的箭越來越少,後面的追兵雖然倒下去不少,跟上來的卻更多。末了赫連泯親自跑到最前面來,我一箭射過去,箭矢幾乎是擦著他的馬身射到了地上。
這時我們的距離已經近得讓我能聽到他身邊親兵的怒吼,那人像是想要張弓回擊,被赫連泯攔下。
我這裡還有三支箭,索性也不管別人,只往赫連泯身上射去。
不管剛剛射傷澹臺凜的人是不是他下的令,總歸是他手下的人,這個仇找他報總是沒錯。
何況若真能殺得了他,也許對兩國戰事也是件大功。
但是我畢竟功力尚淺,三支箭裡,一支射空,另外兩支到了跟前,卻被赫連泯輕描淡寫地撥開了。
他身邊的親兵已經怒不可遏,不停用西狄話罵我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之類。
最後赫連泯自己顯然也忍無可忍,拉弓搭箭對準了我們。
這時我箭已耗盡,索性就將弓一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伸手抱緊了澹臺凜,安詳的閉上眼。
若在這裡一起死去,也算應了我們同生共死的誓言,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圍追堵截7
但是等了好一陣,並沒有我料想中的箭射過來,我忍不住又睜開眼看過去,只見赫連泯依然張弓對著我,卻遲遲沒有放箭。
我回頭看著他,他反而緩緩將弓放下了,然後一揮手,命令所有人都停下來。
他旁邊的人大驚道:“難道就這麼放他們走?那我們的計劃……”
赫連泯哼了一聲,打斷他,道:“難道我狄族堂堂十萬鐵血男兒,還非得要靠一個女人才打得下南浣不成?”
他這句話說得極輕漫,卻自有一種草原漢子豪氣干雲的氣概。
但當下我也顧不上分辨是真是假,趁著他們停下來,便在馬股上狠狠抽了一下,向前奔去。
赫連泯的人果然沒有再追,但澹臺凜的情況卻越來越差,漸漸連馬韁也握不住,只能靠在我懷裡,臉色蒼白,氣若游絲。
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拽緊一般,說不上是痛還是別的感覺,但到了這時,反而沒有眼淚,只能一面抱著澹臺凜,一面喚他的名字,一面打馬飛奔。
我也不知道我們應該去哪裡,總之澹臺凜在失去意識之前給我指了個方向,我便一直不停向那邊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下的馬越來越慢,口吐白沬,呼呼直喘,眼見著也跑不動了,這時卻見前面影影綽綽像是有不少人。
我到這時反而坦然。
反正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事實上,再耽擱下去,澹臺凜只怕也就凶多吉少了,還不如直接真刀明槍來個痛快。
我這樣想著,索性就勒住馬韁停下來。
那邊的人很快便跑近了,卻似乎是南浣服色,當先一人疾馳到我面前來,翻身下馬,喚了聲:“公主。”
飛鳳盔,青鎖甲,面容英挺,身材修長,竟然是沈驥衡。
從澹臺凜跟我說了和沈驥衡約定暗號的事情之後,我曾想過要不要真的那樣說,如果不說暗號的話,見到沈驥衡應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