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翎看著蔣贇走神的表情,帶著隱隱的憤怒,沒去催他,等他回過神來,才伸手拉住他的手。
蔣贇低下頭,看著兩個人牽住的手,又一次出神,章翎卻說:&ldo;蔣贇,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講,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武校都經歷了什麼,你能給我說說麼?&rdo;
蔣贇問:&ldo;你為什麼想知道?&rdo;
章翎說:&ldo;因為我想多瞭解你一些。&rdo;
&ldo;你為什麼想多瞭解我?&rdo;
&ldo;因為……&rdo;章翎眨眼,因為沒戴眼鏡,那雙圓圓的眼睛顯得如此靈動,她說,&ldo;因為咱倆是好朋友啊。&rdo;
蔣贇眼裡亮起一層光:&ldo;只是好朋友嗎?&rdo;
章翎微笑,還有點害羞,依舊牽著他的手,指甲還掐了他一下:&ldo;現在就只能是好朋友,以後……以後再說唄。&rdo;
蔣贇:&ldo;……&rdo;
他想,這是什麼意思?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絕對不可能!
章翎雖然是近視眼,腦子卻很聰明的呀。
蔣贇變幻莫測的表情弄得章翎很尷尬,只能鬆開手,溫柔地開口:&ldo;能說說麼?我爸爸說,心裡有事別老壓著,要學會傾訴,說出來可能會好受些。所以,我有什麼苦惱都會和爸爸媽媽說,他們從來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有些事會幫我分析,有些事會勸我看開,有時候覺得是我不對,也會教育我。不管怎麼樣,說出來了,心裡就會舒坦,我知道你很多事都藏在心裡,其實……你可以和我說的。&rdo;
蔣贇定定地看著她,心裡在糾結。
從武校回到錢塘,那些事,他誰都沒講,連警察也沒講,因為他那會兒才是個九歲多的孩子,警察不需要他的證詞,他們去審那些魔鬼,魔鬼自己就都招了。
賠償肯定沒有,奶奶也不懂去告狀,那五年,彷彿過了就過了,奶奶只說自己聽信了小人的話,卻不知道她這錯誤的決定,讓蔣贇遭受了多少痛苦折磨。
草花只知道他在武校過得很苦,別的他都沒說,小胖子並不知道餘蔚的存在。
蔣贇平時已經很少去想這些事了,因為想起來心就會痛,可突然見到那個女人,此時又面對章翎,他真的想要傾訴,想要找個人問問,這他媽到底是為什麼?
他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那些人要這樣對他?也不問問他願不願意,不要他了就當垃圾一樣丟掉,明知他深陷魔窟卻不管他死活,在他完全不需要他們的時候,又莫名其妙跑過來,親親熱熱地叫他&ldo;貝貝&rdo;。
貝你媽個貝!她以為她是誰?!
蔣贇沉默好久,張了張嘴,問:&ldo;你真的要聽?&rdo;
&ldo;嗯。&rdo;章翎點頭,&ldo;想聽。&rdo;
蔣贇笑了:&ldo;我怕你聽哭,我那時候可慘了。&rdo;
章翎從地上拿起紙袋,掏出兩杯冰桔茶,一杯自己喝,一杯插上吸管遞給蔣贇:&ldo;不怕,流眼淚了就喝水,水分補上就行了。&rdo;
蔣贇笑得更厲害了:&ldo;那我真說了啊。&rdo;
&ldo;說吧,我好奇很久了。&rdo;章翎咬著吸管喝冰桔茶,真跟相聲劇院的觀眾似的,&ldo;讓我聽聽蔣大俠的學武史,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經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