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了。

“鯊兒！”

銀鯊母親悲痛欲絕。

“母親！”

銀鯊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

“母親——嗚嗚嗚——”

銀鯊悲痛欲絕，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浸溼了銀鯊的衣裳，銀鯊順手拿起衣服擦拭眼淚。

“嗯？”

餘光正好瞥見一縷銀髮。

“這是？”

隨即又發現自己枯槁的雙手已經蒼老得不成樣子。

“我怎麼樣變老了？”

銀鯊拿出儲物袋裡的鏡子，望著自己蒼老的面容，神色黯淡。

“這就是時光幻境的威力嗎？在它面前，自己如同蜉蝣一般渺小，朝生暮死。”

銀鯊眼睜睜看著周圍的場景再次變化，他知道，自己對此無能為力，蘊含時空之力的幻境，單憑自己這點本事根本破不開。

突然，一道綠光亮起。

“這是？樹靈的氣息？”

銀鯊驚訝地拉開衣服，發現自己胸口處的綠光正散發著迷人的光。

“少年，來時的路可曾記得？你當初的夢想還在心裡嗎？我不是讓你追尋初心，而是想知道你是否想過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該為自己而活呢？”

樹靈的話語消散，銀鯊眼前的場景繼續變幻，銀鯊也在變幻，或稚童，或老者，或青年，或壯年，或入土後很久很久以後。

“為自己而活。”

銀鯊喃喃自語，顯然，他還是不太明白樹靈的意思。

，！

銀鯊站起來，接過別人遞來的香蕉，將自己僅剩的蘋果給了那人。

“謝謝，你的香蕉很好吃。”

“哈哈，你的蘋果又脆又甜，我該感謝你才是！”

那人的面容逐漸迷糊，銀鯊再睜眼時，自己已經躺在棺材裡，外面哭喪的聲音不絕於耳。

“爸，一路走好，孩兒不孝，不能為您躬身沐浴，一瓶沐浴露，一個家僕，您到了那邊再好好享受。”

“爸，兒媳不孝，不該氣您，這三匹白布是我連夜趕製的，布料上好，您到了那邊一定要吃好穿好，我來世再做您女兒。”

“爸……”

待到他們將自己埋下，銀鯊破棺而出，站在月色之下，靜靜欣賞著這遼闊山河，千里月輝，草木風吟，雲流星河。

場景緩緩變化，銀鯊回到了出生那天。

“老爺，是個少爺！”

一個素面藍衣的桃李少女雙手血汙，殷勤地向銀鯊父親示好。

“哈哈哈！我銀家後繼有人了！哈哈哈哈哈哈！賞！接生婆，我重重有賞！”

銀鯊父親打發走接生婆，來到銀鯊母親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

“老婆大人，你辛苦了。”

“不辛苦，這些年全靠你撐著這個家，我生了兒子，也算是對列祖列宗，對自己有了個交代。”

銀鯊母親自然知道，在她們這樣的年代，不生兒子就會被別人欺負，會被欺壓得喘不過氣，對她來說，兒子就是上天給她的最好的禮物，又怎麼能怨生兒子給她帶來的痛苦呢？

是啊！母親的辛苦，又有多少人會去理解呢？就算理解，也會覺得都是這樣，都是理所應當。

當然，父親也是，他本可以無憂無慮一輩子，可因為世俗的束縛，要成婚，要承擔家庭責任，要將自己裝成大人模樣。

以前的銀鯊不懂，可看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的他再來回想以前，什麼都通達了起來。

所謂朝花夕拾，我年僅弱冠，未夕拾吧？

念頭通達，幻境自然不攻自破，可時間的摧殘，似乎也定格在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