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調劑心情的人,哪怕痛楚再多,想起開心的事都能把傷痛拋之腦後,這也許是一個人飽經風霜後才能徹底領悟的技能吧。
“我的妻子五年前飛去了天國,她走得很安詳,就睡在我的身邊。了無牽掛的我便隻身來到了薩丁尼亞,憑著做美味糕點的手藝開了這家店鋪,我從中能得到極大的快樂與滿足。這不就足夠了嗎?活了大半個世紀,到頭來發現原來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沒有多餘顧慮的時候,才能安心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你們說我有這麼好的手藝,卻偏偏當了幾十年印刷廠工人,是不是很可笑?”
我和米寒被桑托斯老爹簡單質樸而又充滿哲理的話語深深打動。老爹彷彿多年未能找到我倆這樣的知心聽眾,此刻有說不完的話語,他的故事吸引著我和米寒全部的注意力,所有人都沒有留意牆面上的鐘表在飛速轉動。
其實聽他所講,我也只能是敬佩與感動。人生哲理不是靠聽取就能吸收,沒有真實經歷過就永遠不可能悟得透徹,像我和米寒這樣稚嫩的聽眾,肯定無法企及老爹所描述的人生境界。 不過對一個做得一手美味點心的老爺爺,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像他乖巧的小孫孫一樣圍坐在他的身旁,聽他講述著不久後將消逝的傳奇。
第十三章 應接不暇的幸福
打學校開始正式上課以來,我又遊離於這個本以為已經熟悉卻陌生的世界。課程表排滿了歷史與自然科學,一週僅有的兩節義大利語課就顯得形單影隻。每堂課偌大的教室裡卻只坐著二三十人,老師在黑板前面自顧的發揮,底下學生卻大都埋頭拿著數碼裝置上著各式各樣的社交網站,偶爾一個人看到令人捧腹的圖片或段子還會忍不住笑出聲來,還有個別奇葩睡著後忘我的扯著呼,搞得老師很無奈。有些時候走進教室還能看到打扮成神父或是修女的老師,這些具有特殊身份的老師面對擾亂課堂秩序的學生也只能嘴上說著“主會懲罰你們的”。
我對社交網站沒有興趣,基本都是塞著耳機聽音樂,幾首歌過去一堂課也就結束了……其實剛開始的幾堂課我還是饒有興趣地在聽,可是用英文授課的老師們似乎都有不知是什麼味道的口音,我聽著有上句沒下句的。也是這些老師讓我知道了原來英語跟漢語一樣都是有方言的。我聽課的感受應該就跟一個連普通話說快了都聽不懂的老外在和四川人湖南人打交道一樣。而且反反覆覆都是歷史與自然科學,小學開設的課程都比這個多吧!
沒有安排課程的閒暇時間,我像個蹩腳偵探四處蒐集著情報,關於米涵,關於唱詩班……但後來聽karro說那個唱詩班的成員並非都是聖光教會學院的學生,它隸屬於薩丁尼亞天主教會,召集了來自整個撒丁島的上百名學生。這意味著就算當時看到的身影是她,也把找到她的機率平攤到了2。4萬平方公里的島嶼上……暫且放下唱詩班不管了,找到米涵便成了我排遣無聊的娛樂專案。
沒有班級制度的管理方式讓我真心凌亂,那麼多學生上著同樣的課程,而這些課程又同時在多個教室展開。隨意走進哪間教室,便暫時和那裡面的學生組成了一個班級。組得快散得也快……若是恰巧跟米寒進了同一間教室,那堂課也就不再顯得無聊,至少有了一個咬耳朵的夥伴。前前後後跟karro、米寒以及其他幾個剛結識不久的中國同學相遇過不少次,唯獨沒有見到米涵的身影。
作為個人愛好的興趣選修讓我摸不著頭腦,最後硬被米寒拉著跟他一起選了歌劇。無聊時到劇場參與排練也是個不錯的休閒方式,不過因為全程要用義大利語表演,我就只能跟其他幾個和我一樣對義大利語一竅不通的人坐在觀眾席裡看他們在臺上耍。每週開設的兩節義大利語課也因為老師蹩腳的英語讓我提不起興致……本來就是學習義大利語的,老師用英語翻譯我也基本聽不懂,他們說英語的感覺像是舌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