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急忙跪下齊聲道:“臣等惶恐一”
照例兒惶恐”完畢,聚集在黃子澄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身為清流一派的領頭人物,又是太孫老師,飽學鴻儒,深受帝恩,若要參劾朝中奸臣,自當奮力一博,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
什麼時候該退居幕後,遙相指揮,什麼時候又該走到臺前,為除奸臣而慷慨痛陳,久處朝堂的大臣們心中自然有數,今日,這位清流派的領頭人物該走到臺前,堂堂正正誅除奸臣了。
黃子澄面無表情站在朝班中,對群臣諸多注視的目光視若無睹,他的右手微微探向衣袖,袖中藏著一本奏陳,裡面列舉了蕭凡大小十餘條罪狀,樁樁件件足夠砍頭抄家,手觸到袖中的紙張,略帶硬度的觸感令黃子澄的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微笑,一種掌握別人生死的成就感充斥心頭。
今日的早朝氣氛顯得分外詭異,朱元樟卻彷彿渾然未覺,手指輕輕敲了敲龍椅扶手,淡淡道:“眾卿真的無事可奏麼?”
群臣依舊無言,黃子澄沉住氣,站在朝班中仍然不動聲色。
朱元樟微微一笑,笑容中彷彿帶著幾分凌厲的殺機。
“眾卿若無事,聯到有一事相詢,錦衣衛同知蕭凡何在?聯命你徹查丁丑科春闈榜單一案,可有結果了?”
群臣頓時一齊望向蕭凡,目光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蕭凡不慌不忙從腰間掏出一塊長方形的象牙荀板,把它捧在手上,站在蕭凡身旁的黃觀頓時吃了一驚,接著勃然大怒,壓低了聲音惡聲道:“你不要臉!,,荀板是我的!”
“它現在是我的!”蕭凡斜了他一眼。口氣蠻橫得像個棒老二。
網往金殿中間走了兩步,蕭凡便止住了腳步,他不得不停步。
因為黃子澄趁他開口之前,已搶先發動了,先手,便是先機,這個道理每個混跡官場的人都懂的。
“陛下,請恕臣無狀,蕭同知進奏之前。臣有事伏請天聽!”
殿內上下包括朱元樟在內,全部提起了心。朝爭終於開始了。
蕭凡見有人搶鏡,只好悻悻摸了摸鼻子,站在朝班之外,金殿正中,離黃子澄四五步遠的地方定定不動,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跪在前方的黃子澄。
朱元樟眉梢微微一挑,面色平靜道:“黃愛卿有何事,儘可奏來。”
黃子澄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紙,深深吸了口氣,神情凜然道:“臣,翰林學士,春坊講讀官黃子澄,御前參劾錦衣衛同知兼東宮侍讀蕭凡,其罪十餘款,款款皆可殺!”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群臣頓時大譁,儘管早有心理準備,可他們沒想到黃子澄竟將蕭凡的罪狀羅列了十餘條,這可是實實在在打定了主意要蕭凡的命啊!
坐在朱元璋下首的朱允墳聞言立馬跳了起來,眼中滿是失望和驚愕的盯著黃子澄,脫口大叫道:“先生!你,你怎可如此”
“允墳,坐下!注意儀態。不得喧譁!”朱元璋神色不變,冷聲輕喝。
朱允墳慢慢坐下,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黃子澄,朝臣們背後活動,參劾蕭凡的事,他身為太孫,當然一概不知,蕭凡偵辦丁丑科案,為了不殺劉三吾,他本已進退不得,陷入了絕境,朱允墳心中正為此事而著急,萬萬沒料到,他的老師黃子澄竟然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向身處懸崖峭壁的蕭凡背後又猛推了一把,,
這”就是每日教導我做個坦蕩磊落君子的老師麼?
這一刻,朱允墳眼眶泛了紅,望向黃子澄的目光充滿了失望和傷。
朱元樟神色未變,連眼神都沒抬一下,安坐龍椅淡淡道:“黃愛卿可將參劾蕭凡的十餘款罪一一奏來
黃子澄老臉冷硬,對朱允墳失望傷心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