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固若金湯不也被他拿下。
因此,宇長纓少不了說上兩句。
秦汝錚自知失策,但人皆有自負的一面,他知道是疏忽了,轉念一想卻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比如宇長纓一直固守,導致鄭奕軍連失先機,所以反唇相譏。
宇長纓氣得不像話。
二人比以前爭執還要多。兵臨城下,宇長纓這一次反而主張出戰攻擊,因為鄭奕軍的兵士充足,乾元軍兵士連連外戰已經疲乏;而秦汝錚主張防守,儲存兵力,因為他對如烏鴉一般的乾元軍兵陣心生畏懼,同時,急向鄭奕求援——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望穿秋水的支援被紀策攔在了半路,前行不得。
他們一爭執,就便宜了遲衡。
左昭連施計策,容越的佈陣層出不窮,遲衡和岑破荊秉承以前的迅猛攻勢。秦汝錚不出,反而給了乾元軍喘氣的機會。等秦汝錚真的出征時,遲衡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滅一雙,生生把秦汝錚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再堅固的城池也有被搗毀的一天,何況是遲衡這種搗毀一切的粗蠻攻略,只瞅著了旌塔城西北角這一處攻,壓上全部兵力,連續五天五夜沒有停歇,終於西北城角的城門轟然塌下。
這一塌,乾元軍歡欣鼓舞,潮水湧入。
遲衡一馬當先,一把大刀劈開渾沌乾坤,所到之處見者戰慄。乾元軍個個都是猛將,手起刀落,比悍匪還驍悍,恰此時,天降大雪,鮮血四濺,一時間白雪染血觸目驚心。
好一場征戰殺伐,遲衡最終一刀一個殺出一條血路,在旌塔城的中央,他看到了離別不久的那人。
宇長纓在白馬之上,目光木然。
他也射箭也殺敵身上沾滿鮮血,但他挽不回頹敗之局勢,一個一個兵士就葬身於此處,他自己也困在城中無法逃脫——宇長纓看著與容越廝殺的秦汝錚,心想本來可以敗得不這麼快的,可惜,可惜還是敗了。為什麼?因為秦汝錚自負?因為蒲邈愚蠢?因為鄭奕軍的兵士不如乾元軍兵士強悍嗎?宇長纓捂住胸口,有鮮血似要湧出,他只知道壯志未酬,恨,不甘心,還有生不逢時的痛!
宇長纓憤然舉起手中的武器甩向了兵士,而後駿馬奮蹄試圖突出重圍。
哐的一聲。
宇長纓的武器被震了一震,打偏了,回頭,是曾經“救”過他的岑破荊,一刀阻了他的攻擊。
宇長纓扯馬繞行,試圖越過層層疊疊的屍體,在駿馬高高躍起的一剎那,一聲長嘯,駿馬跌落在地,宇長纓就地滾了幾下,等站起來,後方,手執兵器快馬如墊的容越追了上來。
宇長纓絕望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一把大刀橫在眼前。
宇長纓抬起頭,對上了遲衡熟悉的峻刻的臉龐,以及深不見底的眸光。那雙眸子,曾經溫和,曾經戲謔,曾經茫然,曾經失明,曾經在復見光明時迸射出仇恨,但此時,只有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愫。
宇長纓慢慢地坐下來。
白雪皚皚,很快覆蓋了屍體,也覆蓋了他華麗的衣裳,他望著眼前冰冷的烏黑的大刀,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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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遲衡當即給麻行之和扈爍部署過年後的事宜。麻行之繼續征戰櫟州;扈爍不用回笪笪州了,與縉州州牧楊略一起回去,巡軍點將一氣呵成。到明年三月;大地冰融,他領軍從安州北部猛撲下來,與顏翦的安州兵士呈合咬之勢,如此一來;有西域諸州做靠山,拓開執行之道,西域的兵源糧草源源不斷輸送到安州;兵士們後顧無憂。
這幾天遲衡見了無數人,每天從大早一直到半夜;人來人往不得休息。到了下午;書房大步走進一人來,年少英雄,豪氣奮發,聲音闊朗:“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