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一起噴。那畫面太殘酷、太血腥,他連想想都覺得害怕。年幼的他,根本承受不了這麼血腥的畫面。
感受到楚一飛小小的身體在顫抖,範斯岑冷酷地瞪了一眼加藤俊雄:“出去!沒我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加藤俊雄狠狠地眯了一下,抿緊嘴唇,低頭“嘿”了一聲,然後就退出車廂,將車廂門慢慢合上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停駐在楚一飛那雙透露著驚恐的大眼上。
這聰明機靈的孩子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他們在中國的行動都是秘密,即使是黑道找他們火拼的訊息也不能洩露出去。一旦剛才那場廝殺被媒體與政界知道,他們的麻煩就大了。到時候,軍部保不住他們,他們的下場就是會死得更慘,比剛剛那些人還慘。
要不要弄死楚一飛?
加藤俊雄眯著眼睛,在心裡琢磨著。
少主對這孩子有些關心過度,所以如何處置楚一飛,是個需要慎重考慮的事。
少主雖然是中島家庭唯一的繼承人,可是卻也擁有中國人的血統,他的心思很難猜。
範斯岑將躲在自己身後的楚一飛拉過來,劍眉皺擰:“飛兒,不要怕。加藤是叔叔的屬下。”
楚一飛睜著兩隻漂亮的大眼,迷惑地看著範斯岑。
加藤?
好像日本人的名字。
“飛兒不懂,人為什麼要互相殘殺。”楚一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爹把娘殺了,因為娘不給他錢去賭。範叔叔他們殺了許多人,他說那些人罪大惡極,他是在替天行道。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
“飛兒……”範斯岑把楚一飛抱進懷裡,粗聲解釋,“因為是人就有**。對不起,叔叔不該讓你看到這麼血腥的畫面。”
有些人,有些事,其實不是自己能把握。這個世界就是混亂的、到處充滿骯髒,他不該讓一個童真的孩子看到剛才那個畫面。他應該好好保護楚一飛,讓他保留他的童真。曾經,年幼的他,也如飛兒一樣,他的世界很單純,他只求一頓飽飯,讓姥姥吃飽他就很快樂。可是,後來被父親接到日本後,他吃到了飽飯,卻失去了童真。身為中島家庭的繼承人,是他最大的無奈,也是他生命中不可躲避的劫。
有時候,他也想回到單純的童年,變回那個簡單的乞兒。尤其是在魔鬼訓練基地訓練的時候,當他從夥伴的屍體上爬過來的時候,他尤其渴望回到中國,回到從前。如果能讓他變得單純,他可以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
可是,他的雙手染滿血腥,根本回不去從前。
“**?”楚一飛疑惑地眨著眼睛。
“飛兒不需要知道。努力地活著,做一個像你姑姑一樣陽光純淨的人。”範斯岑摟緊楚一飛,聲音粗啞地說道。
陽光純淨,這四個字早已與他無緣,所以他希望飛兒能保留他的純真,不要被剛才的殺戮影響到他小小的心靈。
“飛兒會做一個像姑姑一樣的人。”楚一飛贊同地點頭。
姑姑是他的偶像,她自立、堅強、善良。
半夜的風很陰,從車窗玻璃的縫隙中歡快地擠進來,將窗簾拍打得像飄舞的綢帶。
範斯岑將楚一飛身上的被子蓋好,仔細端詳著他尤帶著點灰塵的小臉,想起捉到趴在床下的他時,他那雙驚恐未定的大眼,他就沒來由地疼痛。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楚一飛的頭:“飛兒,好好睡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要記得。”
他真希望自己會催眠術,能將今晚的記憶從飛兒的腦袋裡抹去。
回到自己的單人床上,他合衣臥倒,卻久久無法入睡。直到快到寅時,他才閉上眼。
特殊的經歷讓他睡覺的時候都時刻保持警惕,所以即使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