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門如此形容:人老去西風白髮,蝶愁來明日黃花。回首天涯,一抹斜陽,數點寒鴉。
丁總指揮站在一根倒塌的魚梁木之上,一抹老淚掛在臉頰上,面對斷壁殘垣,他無語凝噎,那幾天短暫的繁華,彷彿是一個夢境,此刻,一切都毀了。曾幾何時,他多麼希望,將這裡打造成一如70年前那般輝煌。可是,事與願違,新砌木屋一半坍塌,一些缽罐,罍器,三腳炊具等全部碎裂,整個屋內血跡森森,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可以想象到,當時這裡的鬥爭有多激烈,其戰況驚心動魄,其慘狀不忍直視,沒有一個活了下來,同樣,沒有一個屍體留了下來,只剩下一些斷肢殘臂。
丁總指揮,大概猜到那些屍體去了哪裡。同樣,守望者們心裡也清楚,大家默默地搜尋著,收拾殘局,試圖找出一件值得紀念的東西,他們的臉色灰白的,心情是壓抑的,許多兄弟不見了,消失了,他們心如刀割。
70年前,丁總指揮在朱家寨,那是一個比雞心寨更遠的一個站點,當時天空突然暗沉了下來,接下來的一切跟這幾天發生的事並無二致,可惜的事,大家第一次碰到那種東西,結果可想而知,人類的戰鬥力面對怪獸可謂是雞蛋碰石頭,只有極少人逃離了出來,當時要不是一個叫朱志鑫的指導員叫道:“放棄抵抗,逃命要緊。”丁總指揮依舊會負隅頑抗,誓與守望者兄弟共存亡,最後他僥倖逃脫。
那是一段不願意提及也不堪回首的往事,絕大多數人戰亡,現在想來依然心有餘悸。這次的損失相較於上一次要低,但是,死去的守望者讓丁總指揮自責不已,他清點了人數,怪獸離開後,他又親自率隊奔赴現場,檢視情況。
許多人不見了,包括泰康,徐德強等老一代守望者。年輕一輩中,同樣犧牲不少戰士,劉敏、林峰依舊在找馬競的下落,桃木和蘇珀爾則在追尋那個叫“小葡萄”的嬰兒。可惜,幾天以來,他們一無所獲,劉敏痛苦說道:“他已經死了,咋們放棄吧。”林峰哭紅著臉,哽咽道:“小葡萄也不見了。”
丁總指揮依舊佇立在魚梁木旁邊,他看到數不清的烏鴉在枯枝上悲鳴,蕭瑟而冰冷的風,將地上的鮮血凝固,接著刮過牆上的血印,將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攜帶去了天際的盡頭。想到許多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匆匆結束了,丁指揮哽咽一聲,向天怒號:“為何我這副百年軀殼依然還活在世上?”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語。一陣沉默後,他悠悠唸叨:“人生百年如寄,且開懷,一飲盡千鍾。回首荒城斜日,倚欄目送飛鴻。”接著他振奮起來,似乎想通了,說道:“回雷霆寨,這裡一切都結束了。”
褒常山看到丁總指揮一行人時,是在一個落日黃昏,他看到,這隻隊伍衰敗落魄,人人臉上寫滿疲憊,而且帶著一絲驚怕,畏懼,然後是遭受巨大打擊後的木訥,彷彿魂魄都已丟失,只剩下一副皮囊。他跟丁總指揮的見面總是耐人尋味,兩人心照不宣,褒常山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局面,而丁總指揮既不解釋也不掩飾,他知道他不會奚落他,僅僅說道:“一切還是約法三章。”
於是劉敏林峰桃木蘇珀爾進入了青竹木屋,他們已經抬不起頭了。林峰記得,上次來這裡,他們對樓上的一切興趣盎然,可是今天,他們無精打采,做些一些丁總指揮安排他們的最基礎的工作。
褒常山一個人啃著上次送來的辣牛肉乾,他將一些分給了丁總指揮,說道:“我失去了一個女人,你失去了一百多兄弟。但是你也知道,女人可是稀少的。”臺下的守望者兄弟聽到這話都是氣鼓鼓的,丁總指揮無言以對,他默默地啃著牛肉乾,似乎在等待遠方的來信,他問道:“可有烏鴉飛回來?”蘇珀爾說道:“沒有,丁指揮。”
等到其他人躲在角落位置休憩後,褒常山也準備離開了,他自顧自地念了一句:“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