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山德羅他沒怎麼看在心上,但是孛羅城一戰之後,新收的這個小跟班機巧靈敏,他可是喜歡得很。
羅開先不想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個朋友始終孤單單一個人,他可是瞭解一些這類技術男腦子不開竅的脾性,不過他自己可不是當媒婆的材料,索性不理會鬍子男,只是對這老管家說道:“麥斯歐德,看來這是還要勞動你老,我的事情你老幫忙了,艾爾的事情還需你盯著看看……”
“呵呵,將主,這是好事!有你說話,艾爾還是要聽的,我這就拉著他看人去!”老麥斯歐德也是個急性子人,只不過平素不顯罷了,話語一停,給旁邊的亞歷山德羅還有小跟班阿加一起動手,半是拖曳半是推搡的把滿面尷尬的艾爾黑絲恩弄走了,連同努拉爾曼也尾隨著去湊熱鬧。
留下羅開先和奧爾基兩個人彼此對視,都覺得心底暗樂不止。
結婚,結昏,這個時代的婚俗確實與後世不一樣,等所有一切都籌備好,已經是晌午之後日頭開始偏西了。
分配給新人們居住的單獨營地內,一片開闊的校場上,一邊是大紅袍子體型各異的新郎們層層排排,另一邊是鶯鶯燕燕穿著水綠色的織錦袍子,四周圍聚著新郎各家的親朋好友,至於新娘的家屬,這裡卻著實沒有幾個,所以為新娘撐場子的則是女營和女兵營的一眾人,熙熙攘攘的倒也別具一番風面。
羅開先是作為證婚人出席婚禮的,至於主持婚禮的則是營地裡最年長的壽星李坦,老李坦前一陣子因為路途艱辛有些疲累,最近幾日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聽聞要舉行一次千多人的集體婚禮,老頭樂得硬是從杜訥幾人手裡搶了這個差事。
這會兒,羅開先站在老李坦身邊,說著喜慶的話,“祖爺,下面站著的小子們,可是有二十幾個姓李的後輩,他們要娶的新娘子,您都見過了嗎?”
老李坦一手拎著藤木柺杖,另一手捋著鬍子,眼睛都快眯成一條彎彎的縫了,“見過了,只是老夫有些老眼昏花,有些分辨不清哪個小子娶得哪個小娘子,一個個鶯鶯燕燕的說起漢話來倒是很清脆……三郎啊,你有心了!”
到底是曾經率眾一方的人物,人雖老了,頭腦還是不含糊!羅開先心底喝了一聲彩。
他稍帶客氣的說道:“祖爺哪裡話……新嫁的小娘都是在女營裡面有各家的長輩訓導的,平素各家的伯孃就教導她們說漢話、做女紅之類,據說連同那些小子身上的袍子還有自家身上的織錦都是這些女娘親手繡的,我這個主將可沒甚功勞!”
“三郎啊……”李坦拍了拍羅開先的臂膀,瞄了一眼臺下,心底滿是感嘆,“初初在希爾凡之時,除杜家慎言那個晚輩,眾人都不曾看好你羅三郎的行止,老夫也只是不想後人再在異族之地蹉跎,才希望冒死一搏,誰曾想……誰曾想你羅三郎一路縱橫,竟然創出如此局面,真真是了不得!”
“祖爺過譽!”聽一個年紀近百的老人這樣誇獎自己,羅開先不知說什麼才好,只得有些尷尬的蹦出四個字來。
李坦輕輕搖了搖頭,“過譽?不,三郎你當得起老夫此等評述,過往百年,我漢裔都不曾出過如三郎一般人物,可惜老夫年事過高,恐難看到日後三郎你馳騁故土,倒是四娘真乃有福之人,老夫就期待冬至節時你和她的大婚了。”
羅開先在後世也曾見過幾位掌控一地乃至一國的幕後老傢伙,這會兒他深深感覺到身旁這位祖爺一點也不遜色與後世那些人物,這番話怎也不像一個期頤之年的老者所述,心中不禁暗歎不能小瞧了這時代人的眼界,他們或許侷限於時代有些偏狹的問題,但見微知著的敏銳卻絕不缺乏,就像眼前這位祖爺,只是聽聞一些自己的舉動,就能猜到自己在養精蓄銳整合人手,就能猜到自己不會安份的待在這河西偏僻之地,真的是一點也不懵懂。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