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死，如果她能撐過武魂破碎的反噬，我會養著她。”

思緒泛起波瀾，但比比東依舊感覺不到過於濃烈的悲意。

“她是我的弟子，我養了她很久，小雪。”

比比東能察覺到自己那隻被握著的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可這就是事實，如果當初不是千仞雪親自來，她會養著她的。

“不開心？”

千仞雪的頭是低著的，髮絲自身後滑落，擋住了千仞雪的臉，比比東看不清千仞雪的表情，但比比東能想像到。

千仞雪突然向前傾倒，肩膀被千仞雪的頭抵著，比比東嘆氣。

“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

“不想讓你變成沒有感情的人，因為你有這個傾向。”

但聽了你的話我心裡也確實不好受，千仞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這不舒服是自找的，如果她不提及，比比東也不會在她面前提起。

千仞雪的聲音很悶，比比東的眉鎖的更緊了。

“所以，媽媽現在是什麼情況，強行壓制情感，還是在被逐漸剝奪情感？”

“你剛才的話是因為你的理智認為你該如此，還是你的情感在推動這些？”

“......被壓制。”

應該吧，誰會閒著沒事去剝奪我的情感呢。

“你去看過她嗎？”

“看過，我沒放下，哪怕現在我的情感表達很淡。”

“那也不錯。”千仞雪再次握緊了自己的手，然後慢慢松力，頭抵著肩膀的力道開始變輕。

“起碼，你不是完全……”失去這份情感。

話未說完，千仞雪被再次按了回去。

“你不會覺得難過嗎，據列娜所言，你們也一起生活了很久。”

難過？

千仞雪皺眉，她不是一個容易和他人交心的人。

原來，真正涼薄的其實是我嗎？

莫名的，千仞雪感到心裡很悶，她動手的時候很乾脆。

我懷疑過她，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這是事實。

前世跟在我身邊的人，只有她活著，可在死前被追上時，我還是下意識的去懷疑她，雖然我告訴她要躲好、逃走。

這一世，若非是心中起疑，我也不會去調查她，而看出不對後，我便起了殺心。

為什麼還會去幫助他呢？

千仞雪的身體變得僵硬了，自己當時除了殺意，還有別的感受嗎？之後自己又有哪一刻是想起過她？

我該難過……嗎？

“明天陪我去看看她吧，如果你願意的話。”

不懂千仞雪為什麼突然僵硬了身體，但比比東還是如此提議道。

“媽......你把她葬在哪了？”

千仞雪離開了，帶著滿心的不解和不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比比東不明白千仞雪剛才露出的那副表情。

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月明如晝，銀輝遍地，千仞雪找到了那個地方。

她就靜靜的站著，也不說話，眼中閃著複雜的光。

手抬起，按壓胸膛，千仞雪的眉緊皺著，為什麼會覺得我要因為你的死而難過。

我信任你，對嗎？

因為那些特殊的經歷……

我也始終在懷疑你，因為我自身的經歷。

為什麼會感到悶？

千仞雪在這站了很久，在太陽昇起前，她離開了，這一天她沒和比比東一起再次前來。

今天放假，邪月抱著花走出學院，身後遠遠的跟著焱。

他的妹妹死了，邪月永遠也想不到那一天他那一退，胡列娜就在他的生活裡寫下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