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位該在皇子府裡待產的魏家大小姐,且說魏靜香不願意和凝萱碰面,好容易等顧家的車馬走遠,她才命乳孃過來敲門。魏靜香不似尋常的孕婦般面色紅潤,只見這位容顏憔悴,眉頭緊擰,唇色慘白。身上的素絨斗篷和她的身份極不相符。魏清冼還沒笨到極致,隱約猜到是二皇子那兒出了岔子。魏清冼不敢耽擱,忙叫人引著魏靜香進歡喜堂。
彼時老太爺仍在,正訓斥著幾個兒子德行有損,忽見二皇子妃進門,驚的站了起來:“是不是……是不是皇帝訓斥了殿下?”
魏靜香打發了一干無用的下人,屋內只留四位老爺並老太爺,連老太太都被無情的趕到了後面小花廳,作為二皇子妃的生母,大夫人更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魏靜香摘下斗篷,再有三個多月她便生了,所以肚子異常的大,紅酥緞做的衣衫高高鼓起,越加襯托大姑娘的單薄。大老爺心疼女兒,擔心的問道:“你母親送去的補藥你可用了?宮裡面的東西輕易不要動。畢竟……這是萬歲頭一個正經的孫子,雖然非嫡非長,但好歹比四皇子家的那個強。宮裡面盯著你的人多,你要萬事小心。”
五年光陰,魏靜香早就不是吳下阿蒙,當年的小手段幻化成了今日的大計謀,不用大老爺吩咐,魏靜香早就把皇子府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她衝大老爺勉強一笑:“爹不用擔心,女兒今兒來是為了一件極重要的事兒。求祖父給我做主”說著就要跪。
大老爺和四老爺忙將人攙起來,廉國公更是不悅:“你這是幹嘛,受了委屈咱們國公府替你報仇就是,何必拿孩子開玩笑,萬一閃失了哪兒,你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是不是二皇子又犯渾,收了美妾?”
一句話說到魏靜香的傷心處,頓時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他是個呆子,怕我還來不及,怎敢收房?是我自己孃家不爭氣,孫女進宮被那些女人們好一頓排揎。險些沒流了孩子”
廉國公的臉有些掛不住,大老爺忙輕呵斥道:“靜香,你胡說什麼?祖父多疼你,你怎敢嫌棄家族?”
魏靜香用宮緞錦帕拭了拭眼淚,大眼睛滿是哀怨:“難道祖父和叔叔們竟不知外面怎麼盛傳咱家的?她們都說魏家的女兒是天生的瘋婆子,見男人就往上湊,還說,還說……”魏靜香哭的狠了,打了個嗝,哽咽道:“還說這毛病是母傳子,我肚子裡的孩兒一定也是個瘋子皇貴妃身邊的公公送來訊息,她們正琢磨給二皇子娶個門第高貴的側室呢”
廉國公和幾位老爺震怒不已,廉國公更是漲紅了臉,聲音沙啞:“哪個嚼舌的東西胡亂說話?到底是誰汙衊我魏家女兒?”
魏靜香掩帕子的時候悄悄覷著廉國公的神情,見對方果然震怒,才緩緩說道:“哪裡去找這個人?就是找也肯定和宮裡脫不開關係,現在要緊的是別再讓幾個妹妹做糊塗事。祖父當這流言說的哪個?是我的嫡親妹妹樂珊,連樂熙都不能倖免。她們說樂珊見了四皇子就不知廉恥的往上撲,樂熙和長春宮裡的小道童有染,被人衣衫不整的抓了個正著。”
廉國公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即昏死了過去。
屋內大亂,老太太早聞聲衝了進來,老夫老妻,雖然廉國公寵愛小戲子,但老太太猛見丈夫假死的樣子,不免失聲痛哭。老爺們又掐人中,又噴水。好大會兒,廉國公才幽幽轉醒。老太太還不等高興,廉國公揮掌就甩在老太太的臉上,打的老太太眼冒金星。
“看你教養出的好孫女。我們魏家的名聲就毀在你手裡了”
老太太潑婦般“嗷”的一嗓子,指著廉國公的鼻尖罵道:“香的好的是你的功勞。髒的臭的便是我的不是你怎麼不問問魏樂珊敬重不敬重我這個祖母,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六丫頭是怎麼個狹隘的肚量。是,我的親孫女們都不好,只有那些庶子生的窩囊廢才是你的心頭好,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