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問題的確是客觀存在的。雙方誰也不肯讓步,但在這個場合也不好過多的去爭辯什麼。於是乎陷入了僵持之中,誰也不說話。濟濟一堂的堂屋,竟然變得鴉雀無聲。當事人都低頭不語,不相干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能就這麼幹坐著啊,問題總得解決的啊! 這時候,鬱風家的一位老鄰居站了起來,說話了。 今天一大早,兩支送葬車隊在荷香小區相遇時,在路邊引導車輛的正是此人。他們家就住在鬱風家的屋後,是村裡比較有能耐的人家之一。跟大爹爹家一樣,早些年就已經搬到鎮子上去了。當然了,那個老屋還一直保留著。 這位老鄰居站起來後,看了一眼坐在其正對面的大爹爹,說道:“鬱大爺作為本家的長輩,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講。我這個做鄰居的,就先說幾句了。” 該講話的不講話,而讓一個鄰居去評判,的確讓人尷尬。 這位老鄰居繼續說道:“老太太今年已經八十七歲了。還有幾年活的呢?她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其實就跟一棵老樹一樣,裡面已經枯掉了,說倒就倒了。最多再活個三兩年吧?說不定一年就不行了。要是換成其她的老年人,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自己就……,啊?” 這位老鄰居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言下之意,要是其她老年人遇到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特別是這種獨子身亡的情況,活不了幾天,就已經自殺了。鬱風覺得此人這個抹脖子的動作,特別的刺眼,心中如同針刺一般。他真的是恨自己太沒有用了!但凡自己有一些出息,又怎麼會讓旁人在此說三道四的呢?又怎麼會讓已是耄耋之年的奶奶,遭受這般羞辱呢? 那位鄰居繼續說道:“四家人養一個老太太有什麼難的呢?一個老太太又有多少的要求呢?吃飽穿曖就行了。至於看病,交個幾十塊錢,參加農村合作醫療。有個小病小痛的,基本上不用花什麼錢了。要是真的得了什麼大病,也就隨她去了!” 這位鄰居說完這些話,便又坐了下來,連連喝了幾口的茶水。 按照這位鄰居的話來講,贍養一個老太太有什麼問題的呢?簡直是不足掛齒!那是因為他意識不到不同經濟層次的家族,面對類似的問題,反應是不一樣的。 這位鄰居所在的家族,經濟條件一向都不錯。而鬱風及幾個姑姑家,多年來,經濟條件都不怎麼好!儘管幾個姑姑家,最近都陸續地拆遷了,經濟有所寬裕了。但偏遠地區的拆遷,並不像大城市及其周邊農村的拆遷,達不到那種一夜暴富的程度。更何況她們過怕了那種拮据的日子,將錢看得很重。再加上雙方一向不怎麼對路子,也就更加地難以共渡難關了。 這位鄰居剛坐下來,大爹爹說話了,他並沒有站起來,就坐在八仙桌的邊上說開了。 大爹爹帶著幾分不滿的語氣說道:“剛才喜旺所說的,我就不認可!誰說我們本家不站出來?不管事了?事情並不是像你所說的那麼簡單!” 大爹爹當了大半輩子的村幹部,不知調解過多少回的家族糾紛了。臨到自己家了,又怎麼會退縮呢?此刻,他對這位鄰居的嗆白很是不滿。 大爹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非常的清楚風家的這個情況,跟一般的人家不太一樣,的確有它的種種困難之處。你得讓當事人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我們才好幫著做一些引導工作。可不能一棍子夯死,我們也不好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啊!” 大爹爹停了停,用眼神與鬱風、母親及三個姑姑與姑父作了一番交流。從眾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大家對大爹爹很是信任。 他又繼續說道:“我也知道每家都有每家的難處。可小二哥人已經走了,否則的話,也不會有這麼一步。我希望你們幾個做姐妹的看在小二哥的份上,多體諒一些。四家,每家就三個月的時間,克服克服也就過去了。你們看,行吧?” 大爹爹將目光轉向了鬱風的三個姑姑及姑父。 整個堂屋,再次地陷入沉默之中。 終於,大姑父率先打破了沉默,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洪亮地說道:“就按大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