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洛族長好意,不過這幾日還要處理寶瓶齋的適宜,還是留在城中更為方便。”付清妤微微垂下眼簾說道。
洛族長的視線落在她額前遮住眼眸的髮絲上,忽然問道:“小友姓餘,不知全名為何?”
“餘念。”付清妤語氣沒有波瀾。
餘念,餘念。
默唸了兩遍這個名字,洛族長心中感慨萬千。
再開口時,卻未表現出分毫,只溫聲說:“洛氏一族既已與寶瓶齋簽訂靈契,便是生意上的夥伴,小友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可對洛家提,不必客氣。”
“多謝洛……族長。”付清妤垂下的雙眼中,同樣情緒萬千,心下微微酸澀,卻還是忍住了所有情緒,再抬起頭,已恢復人前那副寶瓶齋話事者鎮定自若的模樣。
離開主城道這間丹鋪,付清妤沒在外面多加停留,直接帶著付煜回了悅來客棧。
與上次下榻的是同一棟小樓。
先前有外人在,付煜沒怎麼開口,回到屋中,他又變得活潑了不少。
付清妤用曾經異世漂泊時學到的話來說,她這兒子,多少是有些“社恐”。
付煜不知自己在母親心裡已多了一個社恐的形容詞,還在感慨母親放才在人前氣勢之強,一下就將那些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商人都震住了。
與寶瓶齋合作的靈契也順利簽訂了十來份。
雖然甲等靈契只有一份,但乙等和丙等卻分別有七份,這已經比他們在來時預想的結果好了不少。
“對了,娘,那位洛族長與您是不是認識……”
“怎麼這麼說?”方才與洛族長訂立靈契時,周圍還有洛崇釗和其餘幾位丹鋪管事、洛家族人,卻都沒人發覺到異樣。
“我倒不是從洛族長身上看出來的。”付煜有些關切地說:“我是感覺您見到他以後,情緒稍有些不對,就有點像是當初……我剛見到您時的那種狀態。”
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乍然見到能為自己撐腰的長輩時的樣子。
付清妤聞言愣了愣,她表現的應該沒那麼明顯吧?
付煜點頭道:“您比我更會剋制,若非天天跟在您身邊,我也感受不到您這點情緒上的變化。”
母子倆正坐在小樓一層的廳堂內說著話,客棧夥計過來稟報,說外面有三位客人求見。
付清妤讓夥計將人請了進來。
來的有兩個眼熟,一個眼生,眼熟的那兩個不久前才剛在丹鋪三層見過,是當時猶豫不決沒有簽訂靈契的兩名行商。
方才人多,他們沒找到機會細說,如今屋內只有三名客人,付清妤得知他們猶豫不決的原因。
這兩人剛巧是常跑一趟路線的行商,選定的地方也剛巧是同一塊地兒。
付清妤給他們出主意,“不如你們二人合作?就像先前簽訂乙等靈契那二位一樣,可以二人之間再立下一份靈契?”
二人卻同時搖頭,他們所做的行當相同,多年來都是競爭關係,合作是絕不可能的。
“那便只有價高者得了。”這是先前在丹鋪時付清妤就說過的規矩,若是同時有人選中同一塊地方,便由家高者得,所謂的“價高”,指的其實是契金的金額。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開口,一個報出“三萬”,一個報出“五萬”,都是高出於原本丙等靈契契金的金額。
報“三萬”的那人還想開口,付清妤說:“再加一些,都夠乙等靈契的契金了,二位這麼相爭並不划算,不若選相鄰的兩個地方,或是乾脆一同訂立一份乙等契約,剛好你們選定的那個地方附近,還沒有乙等靈契合作者選定。”
二人對視一眼。
其實將範圍擴大一些,合作一下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