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也不著急走了,反而對這樣一個小小的相聲園子產生了強烈的興趣,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卻只有這麼少人來聽相聲,真是可惜了。
一場說完,何向東和張文海到後臺休息了,他也沒有馬上就去找顧柏墨,走之前他看了人家一眼,知道這人已經徹底被吸引住了,也就不慌了,他跑不了。
演出一場接著一場,直到最後演完了,何向東才從後臺走出來,一眼就瞧見了顧柏墨一家三口都在劇場裡面沒走。
何向東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笑意,他是最純粹的民間藝人,他也最懂藝人,懂藝人對藝術的追求,他快步走了過來,笑著道:“顧先生,好久不見了啊。”
顧柏墨像是看見陌生人似得,盯著何向東的眼神充滿了驚豔,他趕緊問道:“你師父是誰?”
何向東答道:“方文岐。”
“是他。”顧柏墨當時就是一驚,又問道:“你竟然是他徒弟。”
何向東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顧柏墨:“您年紀也不大啊,您認識我師父?”
顧柏墨搖搖頭道:“沒見過,但是我經常聽我師父提起。”
“趙先生?”
顧柏墨頷首道:“是的,家師經常提及令師,言語之間頗多推崇之意,我師父常說方先生活路寬泛,雖然並沒有明顯的個人風格,但卻是包羅永珍,只是可惜了。”
何向東點點頭,也沒有多言,如果從個人的人生經歷來說,師父真的是一生坎坷,但若單純從藝術角度來說,師父50年代重新踏入江湖,才讓他的藝術再一次得到昇華。
幾十年雖然是坎坷異常,過的都沒有人樣子了,但多年的撂地經歷,還有向無數藝人問藝,讓他的藝術從成熟期之上再度昇華,可以這麼說方文岐絕對是相聲界所遺忘的一代宗師。
何向東默了默,對顧柏墨說道:“您也看了一場了,覺得怎麼樣?”
顧柏墨的愛人也看著他。
沉默了稍許,顧柏墨遺憾一笑,說道:“好穴好角。”
“那您願意留下來和我們一起說相聲嗎?”何向東又問了一次。
“呵……”顧柏墨搖頭苦澀地笑了出來,道:“如果我還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我肯定答應你,但是現在我肯定不行,我有家庭,我有妻子孩子要照顧,我在這裡說相聲倒是開心了,那他們怎麼辦?”
何向東笑了出來,心中的一顆大石頓時就落地了,想來說相聲就好,他道:“你怎麼就知道在我們這裡說相聲就不能養家餬口呢?”
“啊?”顧柏墨有些錯愕。
他的愛人也疑惑道:“可是你們的這個場子才來了幾十個人,這,你們這裡的房租也不便宜吧,這還能有錢給工資嗎?”
何向東笑著解釋:“你們看的是下午場的,現在天熱的跟什麼似得,誰願意大熱天跑出來啊,下午的生意當然受到影響了,但是晚上這一場,我們可是有將近一百四五十的觀眾的。”
“這麼多?”顧柏墨在心裡快速過了一遍,這一天的人流量,再加上票價,這掙得真是不少了啊。
何向東往門口一指,道:“你看,已經有人進來了。”
現在下午場跟晚上場捱得很近,基本上是下午場這裡的人剛出去,晚上場的觀眾的就進來了。
顧柏墨抬眼看了一下進場的觀眾,心臟不爭氣地跳了起來了,說不心動是假的,他本來就特別想說相聲,被團裡開革了,也沒有地方能說了,以前也沒有民間說相聲的地方,他才無奈改行了。
但他那一顆熱愛的相聲的心卻並沒有因為改行而消滅,這麼些年他是多麼希望能重新站上舞臺啊,要不然也不至於天天練功了,現在終於又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了,機會又在自己面前了。
看著顧柏墨臉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