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暗的小巷,就象夏宇曾經獨自摸索走過的整個少年時代,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寂寞。
彭佳回到家裡。發現如今客廳已經成為了陳民父子仨人的天下。陳自新翹著腿在沙發上拿了一根冰棒,啃得冰糖水從嘴角流淌下來。而他那右邊的腿上,還有一個烏青的印子,那是被彭佳踢了一腿之後留下的。
看見彭佳回來,陳自新“嘿嘿”乾笑兩聲,對著彭佳算是表示了回家的問候。陳自立不滿地看了陳自新一眼,他可沒想到。這個看似缺心眼似的陳自新竟然想先下手為強。
“佳佳,最近工作怎麼樣?上手了沒有?”陳強竟然也比彭佳早回來了。
見父親問她,彭佳只好在客廳裡的椅子一角坐下,道:“還好,下週上一個新欄目,做主持工作。”
“什麼?妹妹你要當主持人了?”陳自新“嘩啦”一下好象口水要流出來。
“當主持人有加工資嗎?”陳自立又加了一句。
“沒加工資,加工作量。”彭佳“軟弱”無力地道。
“啊?妹妹你缺心眼啊,沒加錢的事你也辦?你們的頭家也太黑了吧?”陳自立立即幫彭佳叫冤。
陳強只是微微一笑,不加評論。
陳民見陳強的態度如此,趕緊狠狠瞪了自已兒子的兩眼。道:“你們又不知道情況,不要亂說。”
“呵呵。伯伯,沒事。我們的這個工作就是這樣。比交注重的是精神上的享受。”彭佳在父親面前,也不想讓客人顯得太難堪,所以就趕緊圓場。
但是現在這三個客人恐怕不能叫做“客人”了。按錢阿姨的說法,那是鵲巢鳩佔了。蔡樂怡步步退讓,現在基本上吃了晚飯之後,或者約宋平的媽媽去散步,或者就窩在自已的房間裡看書。
在這種情況下。以不變應萬變或許也是一種好的選擇。
“自立、自新,你們上次來的時候,說是想在城裡找工作?”陳強問道。
“是啊。叔叔。鄉下種田太累,也賺不了錢。我們就想在城裡找下工作,一個月能賺夠生活就行了。”陳自立把調子放得很低,他知道陳強總不可能真地找個條件很差的工作給他們吧。
“那你們都有什麼特長?我看看,能不能依據你們的特長找到適合的工作。”陳強道。
“特長?什麼叫特長?”陳自新憨憨地問,這一臉憨厚的樣子,誰也看不出他能在半夜獨自摸到女孩子的房間裡。
“特長就是你最擅長什麼。”彭佳真想衝他翻個白眼,這貨的特長估計就是偷香竊玉。
“我擅長扛大貨。”陳自新道,“農忙時經常上山幫人挑水果。”
“我擅長伐樹,做菜也行,這幾天都沒有露一手,鄉里人婚喪喜慶,都經常叫我去當大廚呢!”陳自立沾沾自喜地道。
“我年紀大了,找個看門什麼的活就可以了。”陳民道,“在農村也沒學到什麼本事,年紀又大了,能混碗飯吃就行。”
陳民雖然這麼說,卻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要離開陳強家,到外面父子仨生活的事,這副架勢,似乎就把陳強家當成了自已的家。但是他們的到來,卻讓彭佳和蔡樂怡產生了對自已家的某種疏離。
這似乎和心理學上的安全距離也有一定的聯絡。在自已家裡,本來是最私密放鬆的地方,但突然間橫闖入幾個“陌生人”,他們不管不顧,在這原本建立了自已秩序的地方,建起了自已的規則。
“今天傍晚我下班的時候,門崗的警衛告訴我,有幾個人說要來找你。”陳強為陳民倒上茶水,不緊不慢地道。
“誰?誰知道我在這。”不想,陳民聽了這句話之後,手卻一抖顫,把杯子裡滾燙的茶水都灑到了自已的手上,但他卻好象絲毫不覺得疼似的,反而他最感興趣的話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