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和阿溫都快餓死了,不是一樣活了下來?現在比那個時候好了很多,她也帶了不少銀子出來,夠她們一家生活一段日子了。
大不了從頭再來過……
楊玉環閉了嘴,姜暖這孩子懷得太辛苦,一直害口,吃的沒有吐得多。姑娘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沒人比她更清楚。
看著她瘦的就剩了一雙大眼的面容,楊玉環嘆了口氣,轉身去收拾行李。
畢月卿輕輕地敲了敲門框,姜暖的話他都聽見了。
“月卿。”姜暖轉了頭,起身過去扶他:“這個屋子的門檻特別高,你要小心點。”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是。”畢月卿輕笑著說道:“今天我讓廚房給你煮了白粥,什麼都沒有放,你不要老吃那些梅子肉,對身子沒什麼好處。”
每次哄姜暖吃東西畢月卿都是極有耐心的,換著花樣讓廚房給她準備。
自從姜暖開始害口,廚房的油煙以及一切味道幾乎都成了禁忌,所以畢月卿只能時刻觀察著她,只要看見她精神稍好些,馬上就會變戲法似的弄出一些吃食來,好脾氣的守在姜暖身邊,弄得姜暖再難受也不好意思一口不吃。
“還要麻煩你。”姜暖把兩個裝的圓滾滾地信封交給畢月卿:“我把春種後該注意的事情,只要能想起來的都寫在這裡了。再派個人幫我送信吧。”她總是麻煩她,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姜暖有些不好意思。
“好。”畢月卿接了信封:“我馬上就派人去。”
不管姜暖求他做什麼,畢月卿都是笑眯眯地答應,從來沒有一點不快的表情。這讓姜暖心裡還舒服了些。雖然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可還有一些好哥們似的朋友體諒著。
“月卿。”姜暖叫住才來就要走的他:“多謝你……”
“謝我啊……”畢月卿抬頭,似乎在‘看’外面的木棉樹,“那就等下把那碗粥都喝光,不許再偷偷倒掉。”他柔聲說道。
“嗯。”姜暖點頭,眼眶一溼,喉嚨裡啞的厲害。
畢月卿回頭對她一笑,伸手摸著門框緩步離去。
姜暖又扶著桌子慢騰騰地坐了下來。伸手從脖子上掏出一根紅繩來,這是楊玉環新給她結的一條紅繩,上面結實穿著那粒豆子大小的剎帝利,那是景帝丟給她與岑相思的指婚信物。
不知道當初這老皇帝是以什麼心情給岑相思定的這門親事,他肯定沒有料到自己那麼隨心所欲的做的一件事,給別人添了多少麻煩和心事!
當初姜暖知道內情後,幾乎是心灰意冷的沉默了好久。每天除了吐,什麼話也不說。
後來吐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她發了狠,一把把自己腳腕上帶著的這個東西給扯斷了,扔出了馬車。
她恨那個混蛋的老皇帝,更恨那個渺無音信的岑相思……
如果能夠選擇,姜暖情願自己不要遇到他……
那樣該有多省心,哪裡還有這麼多痛苦。
她的舉動把楊玉環嚇壞了,趕緊跳下馬車,從外面的塵土中撿回了那顆紅色寶石,然後小心的把它擦乾淨,又偷偷地給它編了新的絡子,找了個姜暖心情好的時候,又給她掛到了脖子上。
“姑娘啊,這東西瞅著挺好看。您若是不喜歡也別扔了。說不定還能買不少銀子呢。”她貼心的安慰著姜暖。
現在姜暖又把這個東西拿了出來,細細地端詳著,這才發現,原來這有著很多切割面的寶石,竟是一顆心的形狀。
“這是讓我的心比鑽石還要硬麼?”姜暖喃喃自語。
……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早早地起來,吃了早飯乘著馬車到了渡口。
盈江是大梁與渭國的分界。過了這條江,就是異鄉了。
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