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嫣驚訝道:“我為何要怕你,我們是朋友,我自然是向著你的。再說了,你若是一個濫殺之人,剛見面時就可以殺了我,可你沒有。”
相柳冷聲說道:“算起來,我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只有這幾天而已,你真的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妖嗎?要知道不只是人心易變,妖怪也一樣。僅憑著東海那幾年的時光,就敢輕言相信,你不覺得可笑嗎?”
沈語嫣抬頭看著夜空,笑著道:“別說你不相信,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然後轉頭看著相柳,以玩笑般的口吻說道:“當年在東海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特別,也許,我們是累世宿緣。所以直覺告訴我,你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覺得沈語嫣在胡扯,但這一刻相柳莫名的不想讓她誤會自己,於是開口說道:“那個神族要死了,他主動獻上自己一身靈血靈力,求我幫他做一件事。”
沈語嫣聽了有些好奇:“我能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代他照顧他的母親,讓她安穩度過餘生。”
“聽說九命相柳有九張真容,八十一個化身,你打算變成那個神族的樣子,去見他的母親嗎?你怎麼知道他的性格是什麼樣的?”沈語嫣很是好奇。
看著沈語嫣澄澈的眼睛,相柳移開目光,低聲道:“他自願獻給我一身靈血,我自然收到了他全部的記憶。模仿他不難,但我不願意頂著別人的臉生活。”
“那你怎麼騙過他的家人?”
“他是防風家的庶子,從小就不受重視,養了一身惡習,為還賭債來極北之地尋找冰晶。他來時還未成年,若久未歸家,面容、性格改變也是情理之中,防風家不會發現的。”相柳語氣淡然說道,一邊將手裡的烤好的食物,遞給沈語嫣。
沈語嫣接過烤肉,有心想說,一個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不會認不出自己的孩子。但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或許是直覺,她總覺得相柳答應這樁交易時,是懷著一些好奇,還有一絲隱秘的期待。
而她不想打破這種期待,心念一轉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防風家?”
“我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徹底養好,我在此地更利於我修煉,對我的傷也好的快些。所以我打算什麼時候傷徹底好了,什麼時候再出發。”
沈語嫣看著他,認真說道:“如果你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把脈,然後幫你調理身上的暗傷。你知道的,我乃扶桑樹化形,修的是木靈,我也會使用療愈之術。若你願意,我可以每天用療愈之術,遊走你全身經脈,助你祛除經脈上的暗傷,你可以好的更快些。”
相柳微微蹙眉:“療愈之術就不必了,你不是大荒內數一數二的醫師嗎,會製毒嗎,我以毒練功,越厲害的毒藥效果越好。”
沈語嫣看著相柳俊美到妖異的面容,像是確認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你確定用毒藥練功,真的不怕哪天把自己毒死了嗎?”
相柳語氣有些輕蔑道:“放心,這天下還真沒什麼毒能真的毒倒我。”
“這些年,我在毒術上精進不少,應該能滿足你的要求。現在,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相柳看著沈語嫣毫不客氣的樣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默默把手伸了出來,沈語嫣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把他胳膊拽的離自己近一點,手指觸碰到手腕面板上,觸手溫涼,倒也像他的外表一樣,看著清冷得很。生的一副俊逸出塵的好相貌,卻彷彿只是九曲紅塵世外客,身在紅塵,卻又遊離於紅塵之外。
看著他的樣子,任誰能想到清冷的外表下,有一顆純粹熾熱的心,最後為了忠義二字,為自己選了一條最難走,也最孤獨的路。為他在乎的人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極致,卻獨獨對自己那麼狠心,記憶裡彷彿曾經有人也像相柳這樣做過。
相柳看著沈語嫣呆呆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