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塗地喝著悶酒。不一會兒,一瓶白蘭地就被他們喝得見了瓶底兒。
“喂,請問,哪位先生點了一杯兌制的乾紅葡萄酒?”這時,一名穿藍靛色制服的侍者舉著一個托盤站到了黑大個兒身邊。
黑大個兒過去是這個酒巴的常客。自從當上派出所所長,他和他的戰友、朋友們常常把嘔吐物和牢騷留在這裡,然後醉的象一灘亂泥那樣被計程車運送回家。他和李有齡就是在這兒認識的。所以,他瞧不起這兒的服務員和侍者們,所以,儘管那個侍者在他身邊站了半天,他也沒有抬頭,只是揮手說了個沒有。但是,這時,他明顯地感到了那個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辨認什麼。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發現那個侍者正用驚愕的目光打量著他。
“先生,請問你是不是姓陳?是位警察?”那個侍者悄悄問他。
他先是點點頭,然後又說,“現在不是警察了。是保安!”
“難道你忘記我了?”那個侍者驚訝地問。為了使他迅速地搜尋記憶,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三個月前,你和這位女士去北京的路上,咱們在京省高速公路交界處服務區交過一次手。呵呵!”
“啊,怎麼,是你?!”黑大個兒驀然想起了那個中午,在綠草包廂裡,他們之間那場惡鬥。可是,現在他換了一身服裝,怎麼看也不像那個焗了綠色頭髮的小流氓啊!
“陳大哥,看來,你是沒認出我來。嗯,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馬克。”
“馬克?”黑大個兒盯著他,還是一副疑惑的樣子,“你要是不說,我真認不出來你。”
馬克看到對方對自己毫無印象,略顯出些失望,隨後退了出去,臉上掛了一種尷尬的微笑。等到他轉身走進那條通往吧檯的拱形走廊,李有齡收回疑慮重重的目光說:“馬克,就是他呀。他不說,我也認不出來呢!他是剛剛來我們這兒打工的。”
“這小子是個亡命徒。”杜曉龍好象是知道這個人,“大概是在北遼呆不下去了,跑到這兒混來了。”
“可是,這傢伙很有錢。”李有齡接著說,“別看他是個打工的,卻天天開著一輛桑他那來上班。人們稱他是打工貴族呢!”
“哼哼,打工貴族?”杜曉龍朝廚房蔑視了一眼,“再有錢也是靠賣命掙來的。”
“老同學,你瞭解他的底細?”黑大個兒不由地追問起了杜曉龍。
“呵呵,我也是聽監獄裡的朋友們說的。”杜曉龍不好意思地一笑,隨後不再說什麼,又一次熱情地舉起了酒杯,“來,老同學,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再幹一個!”
黑大個兒沒有乾這一杯酒,而是藉口去衛生間離開了座位。他走到衛生間門口晃了一下,便繞道去了環形吧檯後面的調劑室。他想問問馬克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覺得今天晚上有些怪:北遼的馬克、薊原的杜曉龍、三平的他像是上帝安排,竟然走到一起來了。而憑站直覺,他感到杜曉龍一定是向他隱瞞了什麼……
調劑室裡只有馬克一個人拿著刀切一盤水果,動作純熟快速。黑大個兒想自己就是忘記了馬克,也不會忘記他左手握刀的樣子,以及那麻利的刀法。
“喂,能不能把這盤水果送給我?”黑大個兒走近馬克微笑著說。
此時,水果呈弧狀均勻地排列在一個金屬託盤中。刀刃閃爍著冰冷的水光。
“哦,是陳大哥?陳大哥,請救救我,救救我啊!”馬克扭頭一看是黑大個兒,立刻變了個人似的,撲嗵跪倒在地,面嚇得如土色,搗蒜般磕起頭來。
“馬克,你這是怎麼了?”黑大個兒覺得好生奇怪,“為什麼讓我救你?誰欺負你了?”
“陳大哥,你看不出來嗎?今天,那個杜曉龍來三平,分明是殺我來了。”馬克戰戰兢兢,說出了實